慕祁昇走上前，緩緩蹲下身子。
手指靈巧地穿梭在白清漓的衣帶間，輕柔地解開每一個結。
隨著他的動作，華服一件件滑落。
最終隻剩下一層輕薄的裡衣，遮掩著青年的身軀。
隨著指尖繼續勾動。
裡衣緩緩褪下，露出青年冷白如玉的肌膚。
隻是其上交錯著淡粉色的嬌嫩傷疤，破壞了這份無瑕美玉。
這半個多月來。
由於傷口未愈，白清漓隻能以濕布輕拭身體。
不過現在隨著傷口結痂落定，洗澡時隻要小心些，便無礙。
慕祁昇的目光在那些傷疤上稍作停留，墨瞳漾起一絲波瀾。
隨即將白清漓抱起，步履穩健的走向浴池，將其小心翼翼放入溫水之中。
花瓣隨著水波輕輕蕩漾、起伏，散發出縷縷幽香。
雪色發絲在水中緩緩鋪散開來，如同月華下流淌的綢緞，澄澈而剔透。
水霧繚繞間。
白清漓的麵容更顯清冷瑰華，如冰雪中綻放的寒梅。
那是一種超脫塵世的美，即使在繁華落儘後，依然能讓人銘記於心的震撼。
“阿昇，你也褪下衣物，一同洗吧。”
白清漓眼睫微抬。
眸間氤氳著些許水汽，令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實情緒。
慕祁昇聞言，眼睫不由微微張大，身體一僵。
內心驀地湧起複雜的波瀾。
隨即，眼神微黯。
他是沾染無數鮮血的幽影，身負重重汙穢，怎配與殿下共浴。
“殿下，屬下……”
“你……不願？”
清淡的聲音在氤氳的水汽中飄渺。
白清漓緩緩垂下眼簾，麵容在水霧中更顯蒼白，幾近透明。
長睫上懸掛的水珠在微弱的燭光下閃著微光。
被口脂點綴的唇瓣緊抿，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脆弱。
此刻的他，恍若一件精美卻布滿裂紋的瓷器。
脆弱到仿佛一觸即碎。
“是了，我這殘破的身軀，連我自己都感到嫌惡……”
他低語輕喃。
聲音清淡，夾雜著一絲淺淺的自嘲之意。
分明輕的仿佛隨時會在水霧中消散，卻字字清晰地傳入慕祁昇耳中。
如同一根細針，輕輕刺入心尖，帶來一陣刺痛。
“殿下……”
“你退下，喚侍女進來。”
白清漓唇瓣輕啟，輕聲打斷慕祁昇，也是首次以命令的口吻對他說話。
慕祁昇眼睫猛地一顫。
內心如同被重錘擊中，沉甸甸的，伴隨著一種說不出的空落感。
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緊，微微泛白。
殿下的話語中沒有怒氣，沒有責怪，隻有一種深深的疏離之感。
他眼瞳微眯，眸間墨色翻湧，深沉而決絕。
輕輕抬手，指尖輕觸腰帶。
隻一刹，衣衫儘褪，裸露出身上交錯猙獰的傷疤。
這些傷疤，如同一條條醜陋的毒蟲，在他的身上蔓延，讓人觸目驚心。
他踏步上前，水麵因他的加入而輕輕蕩漾。
白清漓驀然抬眸，眉眼間映現一絲錯愕。
“你……”
“殿下，屬下隻覺自己不配與你共浴，並非您所言。”
慕祁昇直直凝視著白清漓，漂亮的桃花眼中清晰的倒映著他的身影。
身形在水汽中若隱若現。
那些猙獰的傷疤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更加深刻。
白清漓眸光微怔，目光不由在那些傷疤上流連，心尖微刺。
隨即垂下眼睫，抿唇不語。
慕祁昇眸光微黯，拿過放置在一旁的香皂。
將其置於水中輕輕揉搓，直至其上浮起一層細膩的泡沫。
緊接著，他微微湊近白清漓。
抬起沾滿泡沫的手指，輕輕落在那冷白如玉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