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九再次微微抬手,示意百姓肅靜,剛要開口,憋了好一會的左思明搶話道。
“燕王殿下,此舉老夫看來不妥,你身為燕王,既是聖上的臣,又是聖上的子,如此大張旗鼓的祭奠反賊亡靈,是為何故?”
“你是哪來的糟老頭子?這些英烈皆為北涼百姓能過上安定太平的生活而戰死,你敢說他們是反賊?”
“本王問你何為反賊?,為保護家鄉父老,為讓北涼千萬百姓不受剝削而戰,本王認為這就是英雄。”
劉十九說完懶得在理他,直接給了戰坤一個眼神,戰坤瞬間領會。
“住嘴,你個老賊找死不成。”
隨著怒吼,戰坤鼻孔鼓起,環眼怒瞪,提起偃月刀奔著台下的左思明衝了過去。
兩米多高的魁梧身材披上鎧甲後,猶如一座小山迎麵壓來,氣勢十分駭人,嚇的左思明連連後退,與上來保護他的侍衛撞到了一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狽。
戰坤可不管這些,大有一刀將他劈成兩半的架勢。
見劉十九沒有阻止的意思,蘇白急忙上前悄聲道。
“王爺,他是京城派來的左尚書,現在剁了不好吧?”
劉十九一愣,旋即輕咳道。
“咳,戰兄息怒,彆與一個糟老頭子一般見識,他要再多嘴,你就砍死他。”
見戰坤住手,劉十九繼續雲淡風輕道。
“本王的子民,快快請起,以後大家叫我燕王就好,還有一點,本王宣布,從今以後涼州沒有跪拜之禮,我涼州的兒女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許再跪任何權貴。”
“天是什麼?天是用命給我們換來太平盛世的英烈,地是什麼?地是我們世世代代賴以生存的山山水水。”
“今天在場的諸位,請隨本王叩拜英烈,無論是北涼的百姓,還是各大家族的使者,但凡有不跪者,將死於亂箭之下。”
劉十九的話音剛落,圍在四周的戰士,紛紛拉弓搭箭。
北涼百姓早已跪倒,好多英烈家屬已經泣不成聲,北涼的地主鄉紳與南風的一些小家族也不敢在猶豫,十幾萬人隻有幾個大家族與左思明等人還在站著。
劉十九的目光掃向左思明,冷聲道。
“老頭,你活夠了嗎?”
左思明臉色漲的猶如豬肝,指著劉十九叫道。
“劉十九,你欺人太甚,老夫是南風的臣子,死也不跪反賊的英烈。”
“那好,那本王就讓你死了再跪,戰兄,砍了他的腦袋,提著他跪。”
戰坤提刀跳下高台,奔向左思明,十幾個禦前侍衛還想上前抵擋,隻見一排羽箭整齊劃一的落在了他們腳下,嚇得十幾人不敢在動一步。
“滾開,擋我者死。”
戰坤大聲嗬開侍衛,舉刀就要砍下,就在這時,馬彪突然喊道。
“等等!”
“燕王殿下,在下西域馬彪,請求勸勸左尚書。”
劉十九掃視一眼馬彪,點了點頭。
得到劉十九準許,馬彪大聲道。
“左尚書,這英烈碑上好多將士都曾為國戍邊,保衛北涼安寧也就是保衛了南風安泰,我們享受了這份安定跪一跪無妨吧?”
馬彪說完不再言語,帶著馬家眾人率先對著英烈碑跪倒。
“馬老弟言之有理,我陳家也是這麼想的。”
矮胖子陳宣仁附和一聲,緊隨其後,見馬陳兩家都跪了所有家族也都不再猶豫。
此時廣場上隻剩下了左思明與秋豹,左思明是禮部尚書最重禮法,所以他不願意違背一生所信奉以禮儀。
秋豹雖不在乎禮法,臉皮也夠厚,但讓他跪拜揍他的敵人,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他要跪了不但承認了北涼起兵的合法性,還承認了秋家屈服於北涼了。
這些雖然都是虛名,但萊蕪之戰死的幾十萬大軍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