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將話題轉移到黃金上。
“索菲亞,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香港現在的金鋪多過米鋪?”
“話我沒聽過,但我知道香港有很多金鋪,也有很多人在走私黃金,香港的黃金價格比國際黃金價格高出許多,隻要將黃金運進香港,就能獲得不菲的利潤。”索菲亞不疾不徐道。
“朝鮮的戰爭還未陷入膠著,除了盤尼西林,那邊對其他產品並不急需。上次出差我去了非洲,建立了一條黃金供應渠道,隨時可以拿到大批黃金,香港的金價越貴,我們的利潤越高。
非常明顯,香港的金價還有不錯的升值空間,隻要改善當下肆無忌憚走私黃金的現狀,金價一定會往上升,所以,我們需要推動一次專門針對黃金走私的打擊行動,並且在行動展開之前,先一步運輸大量黃金進入香港。”
“亞當,你拿到的黃金成本是多少?”
“國際金價加上微不足道的運費。趁著高價出售,我們可以獲得不菲的利潤,等金價往下掉,我們還可以往回收,一賣一收,打擊黃金走私一緊一鬆,然後再緊,《狼來了》的故事,我們可以再講一遍,而且,第二遍的故事可以公開講,我們的黃金來路不怕彆人知道。
故事講了兩遍,第三遍就不能講了,再講,狼真的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跳過金銀業貿易場,推動建立香港黃金期貨交易所,我們有足夠的現貨黃金,想從期貨市場套利不會太難。”
“亞當,真不敢置信,你已經將計劃做到這麼遠。”索菲亞低聲驚呼道:“其實我可以拿出更多的資金,考慮一下。”
“索菲亞,其實我們還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真遺憾,我錯過了一次好機會。”索菲亞不無遺憾地說道:“推動打擊黃金走私不難,但不可能打擊乾淨。”
“不需要打擊太徹底,壟斷的買賣會被彆人覬覦,索菲亞,到那時,我不認為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守住我們的利益,大概會為彆人作嫁衣。”
索菲亞想到了四大洋行,也想到了英國本土的財團,她不寒而栗道:“亞當,還是你想得周到。”
“有針對性地打擊某一個黃金走私組織,需要我們自己執行,商行需要一挺維克斯.50重機槍四聯裝型。”
“維克斯已經淘汰了,為什麼不用厄利孔20毫米機炮?”
“呃,索菲亞,厄利孔是皇家海軍的現役防空武器,你不怕海洋軍事部調查?”
索菲亞輕笑道:“亞當,現役武器才容易操作,淘汰的武器在倉庫都有記錄,拿出來容易,交待不出去處會很麻煩。”
冼耀文攤了攤手,“好吧,厄利孔更好。商行不會付錢給你,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你的回報會體現在附加值分紅裡。”
“ok。使用的時候,記得打掃戰場,不要留下彈頭。”
冼耀文頷首,“我明白。”
機炮這種大殺器是用來給突擊隊遭遇強敵時保命的,哪裡會輕易使用,一旦使用,肯定會將敵人的船打沉,來個死無對證,平時隻用機槍足矣。
“牌局開始?”
“嗯哼,有個問題,同花打不打得過俘虜豪斯?”
索菲亞嬌笑道:“除非五張牌抱在一起。”
“從後麵?”
“啊哈。”
“我們走,我要補回損失。”
曖昧談話一觸即收,冼耀文還真怕索菲亞生出和他打友誼賽的念頭,不說陳威廉的因素,就是索菲亞的長相也不符合他的審美。
牌局沒什麼好說的,德州撲克想贏大錢,運氣當然最重要,但是,關鍵牌時技巧的重要性占到一半以上,恰好計算和微表情觀察是他所擅長的,且上一世他偶爾會參加有職業牌手參與的百萬美元私局放鬆放鬆,他的牌技絕對不差。
今天他也算是賭博的新手,還沒出保護期,好牌不斷,想買同花買順十有六七中,小對衝上去,轉牌能湊成俘虜或四條,想不贏都難。
兩個小時的牌局,他大贏670元,這還是遇到河牌彆人打重注,他明明贏定了卻fod棄牌),而且,極少去拿彆人的價值,算是白白浪費了新手保護期的驚天牌運,不然能輕鬆贏過萬。
當牌局結束,冼耀文兩人離開海軍大廈,來到三角碼頭。
站在岸邊,衝海裡招招手,便有一艘距離最近的小艇如箭般穿過泊船快速靠過來,到岸邊前,一個急轉,小艇打橫,艇上美食的氣味直往人鼻子裡鑽。
“老板,吃什麼?”
岑佩佩見冼耀文的目光盯著海麵,她便做主點餐,“艇仔粥、魚片粥、燒鵝瀨、兩客炒蜆。”
冼耀文看見海麵上一艘小艇靠在駁船邊兜售龍眼,思緒被帶進水果生意。
香港的水果欄不是想開就開,需要領牌,牌不是想領就領,港府有意識控製著牌照的數量,以保證從業商家不會過多,杜絕過於激烈的競爭導致商家無利可圖。
畢竟要收稅嘛,商家全完蛋了,問誰收去。
領牌隻針對岸上的水果欄,在海上賣水果沒人管,這個空子就被人鑽了,駕著小艇,不僅在海上賣,上下班擺渡的高峰期,還會停在碼頭向乘客兜售。
各種信息在腦中交織,冼耀文想到了一個對水果欄掀起洗牌風暴的計劃。
把計劃推敲了一遍,他心裡默默說道:“計劃就叫洪先生。”
“老爺,喝粥啦。”
“來了。”冼耀文走到車前蓋邊,接過岑佩佩遞來的匙羹,問道:“小艇怎麼走了,碗不要了?”
“正是生意好的時候,我把碗買了,不耽誤老板做生意。”岑佩佩說著話,從自己碗裡舀了幾片魚到冼耀文的碗裡,“老爺,剛才打牌時,索菲亞說要介紹陸軍的軍需官給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