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吃兩頭_金錢玩家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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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吃兩頭(1 / 2)

冼耀文的應對,令鐘成坤意想不到,卻也是心生好感。

鐘成坤的父親本是九龍倉的一個苦力頭,從潮州老家雇人來港打工,也負責監管這些咕喱在香港的生活,從中向咕喱征收人頭費。

說白了就是中介,人頭費通常為苦力收入的二分之一至五分之一不等,見人下菜,用後世的眼光看,這妥妥是黑中介,但放在世紀初,也可以說是活命之恩。

如今,香港、南洋遍地潮州商人,潮州籍富人如過江之鯽,對這種現象深挖內在原因,追根溯源,可以很輕易得出一個結果——潮州窮,留在家鄉沒活路,潮州人用血淚蹚出一條艱難的下南洋之路,其中佼佼者才能脫穎而出。

甭管鐘父的人頭費收的有多黑,至少為自己的潮州老鄉實現走出來、能吃飽這兩步,後麵如何,隻能看自己的機緣和能力。

正因如此,鐘父的苦力頭當的有聲有色,從九龍倉慢慢闖出名堂,其後身兼渣甸糖廠和尖沙咀貨倉苦力頭,並擔任九龍持牌人力車苦力的工頭,後麵更是成立了自己的人力車鋪,為鐘家的拉人運輸為主業定下基調。

鐘父走得早,鐘成坤五歲時就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好在鐘母一介女流卻是目光深遠,將人力車鋪授權給小叔子管理,隻求能分到夠活命和培養兒子的費用。

鐘成坤在皇仁書院學習英文,又在上海聖約翰大學深造,求學期間還短暫跟隨孫中山乾過革命,二十歲回港接手家族事業。

鐘成坤十八歲時,鐘母已經為他開始鋪路,一紙訴狀將小叔子告上法庭,將之前的授權書作廢,鐘成坤回港前的數月,官司剛剛勝訴。

鐘成坤接手人力車鋪之時,正是人力車發展到巔峰的時候,當時人力車仍然是香港重要的陸上公共交通工具,警隊在1921年就選擇於九龍和新九龍五個公共人力車站鋪設電話,其中一個設於鐘成坤經營的廣東道人力車鋪。

雖然如此,隨著汽車的逐漸普及,再加上九龍巴士和啟德客車分彆在1921年和1923年成立,為九龍地區提供公共巴士服務,對人力車業務日益構成明顯的競爭。

有見及此,鐘成坤積極計劃在公共巴士市場上分一杯羹,並於1923年9月2日連同合夥人在紅磡共同創立華夏巴士,隨著業務發展,更是娶了合夥人的妹妹,即黃亦梅。

經過多年發展,華夏巴士先是同九龍巴士亂鬥,隨後港府見巴士行業過於紊亂,便推出了專營權,華夏巴士和九龍巴士分彆獲得港島和九龍的專營權,這才停止全麵戰爭,隻在沒有專營權的新界展開局部戰爭。

戰爭之外,雙方又有一定的合作,專營權推出之時,華夏巴士和九龍巴士之間就港島和九龍的巴士來了個互換和互租,時至今日,雙方還在互交租金,所以華夏巴士的業務在港島,但在九龍卻有巴士,反之亦然。

中巴業務穩定之後,鐘成坤開始熱心參與社會事務,他當選過東華三院合並後的首任主席,又出任過保良局的主席,且是市政局的非官守議員。

對體育事業也非常熱心,當過南華體育會的主席和會長,身為香港區代表總領隊參加過第六屆全運會,以國家足球隊教練身份赴柏林參與第11屆奧運會。

巴士業務是屬於市政服務的一環,港府會提供核準回報率,意思就是說港府會監督巴士公司的利潤率,製定票價和老人、學生的福利票價補貼時,限製巴士公司的利潤空間,既不會虧本,也不能爆賺,而且巴士公司的曆年利潤都會進行公示。

比如華夏巴士去年的稅前利潤是110萬港幣,這是透明的,也不會存在過大的水分。鐘家一年有數十萬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鐘成坤不太熱衷於開拓巴士業務之外的其他業務,鐘家並沒有運營其他生意,隻在其他人的邀請之下,入股了一些企業。

鐘成坤視自己為儒商,對大女兒鐘潔玲的夫婿人選之標準,首先要有文化,有能力,其次是家境相對殷實,無需大富之家,還有一點,如果能如他一般熱衷社會事業更佳。

很湊巧,冼耀武能對得上三條標準。

說到文化,冼耀武底子雖然差點,但一直在進步。

說到能力,一個初中生能當上律師助理,且當得有聲有色,足見其能力,雖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當上律師助理少不了走後門,但能力卻是不差,瑕不掩瑜。

說到家境,沒什麼好說的,律師助理的收入本就不菲,何況冼家還有偌大家業。

說到熱衷社會事業,自從上次冼耀文給了冼耀武“街坊大狀”四個字,冼耀武的業餘時間,除了圍著鐘潔玲打轉,一直忙於石硤尾建學校事宜和義務給家附近的街坊處理法律上的問題,街坊四鄰隻知冼家冼耀武,可不知還有冼耀文這麼個玩意。

鐘成坤對冼耀武這個準女婿是滿意的,不然不會帶著他參與“鐘家”名義的活動,對冼耀文這個準親家卻有點想法,他自己有祖上蒙蔭,曆經二十年求學,三十年奮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而冼耀文卻是猶如石頭縫裡蹦出來一般,橫空出世,短時間就有了偌大家業,以鐘成坤之見,他認為素未謀麵的準親家是個難得的商業人才,但又因為年齡和崛起速度的關係,認為冼耀文是個純粹的商人,沒什麼文化,精明都點在商業上,做事情不擇手段,不然,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現在,觀其行,聽其言,鐘成坤發現自己的認知出現偏差,麵對麵站著,能聞到冼耀文身上的書香味,這是閱萬卷書沉澱而成的氣質,一開口,又能聽到教養與謙遜,自己身上的儒味情難自禁,欲破腹而出,與同類擊缶而歌。

鐘成坤收回手,以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冼耀文,“冼先生不用過於謙虛,年輕就該氣盛,富有朝氣,暮氣沉沉不好。”

冼耀文頷了頷首,“鐘先生教訓的是,我一定改正。還未到開席的時間,鐘先生要不先在這裡坐會?”

冼耀文的話音剛落,蔡世昌立馬說道:“冼老板,你的座位和鐘老板一起,我都安排在五樓,我帶兩位過去。”

聞言,冼耀文收回之前對蔡世昌高明的評價,英京大酒家一至五樓有消費高低之分,蔡世昌包場讓客人隨意而坐,打破隔閡,這是相對平衡且高明的做法,現在看來並不是,客人還是被分成三六九等。

而且,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到呂樂之外的男方迎賓,是男方羞於露麵呢,還是蔡世昌生怕客人不知道酒席是他出的錢呢?

就今天這場麵,蔡珍將來不挨幾頓家暴,呂樂不在外麵安幾十個家才怪。

大概呂樂也逃不脫香港不少成功人士最俗氣的套路,靠老婆起勢,等飛黃騰達之日,回顧自己一路忍辱負重之辛酸,流下幸福的淚水,回頭就給老婆一記自尊自愛、自強自信的耳光,心狠一點,且有公鴨嗓的萬人迷情人半夜致電,咒老婆早日歸西,更有甚者,打造鎮魂棺,讓老婆永世不得超生。

蔡世昌最好心有算計,不然這樁買賣容易人財兩失。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腳步聽從蔡世昌的安排,跟著來到五樓,被安排在親友桌邊上的貴賓桌。

臨近舞台,有一張擺放賀禮的展示桌,紅綢布之上,一個個黃金擺件堆在那裡,有大有小,奪人眼球,擺件邊上還有一些首飾盒,相形見絀。

賀禮上沒寫名字,來賓不知道哪件是誰送的,但送禮之人豈能不清楚自己送了什麼,但凡不是最重的那個,難免心生嫌隙,送首飾的更有受辱之感。

冼耀文對蔡世昌的評價,有了從不高明升級到愚蠢的傾向,或許應該在福昌針織埋一顆釘子,時刻準備著接管這家供應商。

蔡世昌給兩家人安排好座位,寒暄兩句又回到大門口迎客,兩家六個人以奇怪的排序圍坐桌前,主位是鐘成坤,按照順時針方向,下一位是黃亦梅,接著是岑佩佩、鐘潔玲、冼耀武、冼耀文。

冼耀文和鐘成坤對話,岑佩佩卻是要同時應對黃亦梅和鐘潔玲,隻有冼耀武無所事事。

鐘成坤沒有說起商業上的話題,先說了南華會,又說了五陵會,勸說冼耀文應該積極參與這些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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