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數字附近可以打埋伏,收割一波腦子發熱過度的人。
看完價格表,冼耀文收攏起來遞回麥誌宏,“麥先生,我準備下場,希望你能幫忙給我找幾個對手。”
“冼先生打算怎麼玩?看漲還是看跌?幾張合約?”麥誌宏急切地問道。
“標準合約金額多少?”
“五萬。”
“馬幣?”
“是的。”
冼耀文手指搭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麥先生,我想玩得正規一點,我會找彙豐銀行出麵為我提供擔保,同樣,我也希望接我合約的人有銀行擔保,並且,隻能是大銀行,我能接受的銀行包括彙豐、華僑、郵政儲蓄這三家新加坡本地的銀行,或者是外地國際性的大銀行。
總之,必須保證結算時一定能拿的出錢,另外,我說的擔保指的是直接找銀行結算,這樣,我不用花時間去研究對手是誰,是否有實力結算。”
以前玩橡膠期貨的人可能會互相守信,但對他這個外來戶就難說了,接他合約的人肯定是坐地虎,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外來戶的可能性非常之大,雖說他有能力對不守信的對手進行報複,但他是圖財,不是為了害命,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拿到錢才是他需要的。
“冼先生,這樣做太麻煩了,伱完全可以相信交易所的信譽,到了結算的日子,沒有任何人敢不結算。”麥誌宏自信地說道。
“交易所的實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就像我剛才說的,我隻是希望事情簡單一點,畢竟我的投入會很大,不隻是一兩張合約,而是二三十張。”
冼耀文故意停頓一下,接著又說道:“而且,我想玩三個月期的看漲合約,標價9角,到這個位置後,對手可以提前結算,也可以到期再結算……
如果到期後,價格未到9角,我會按照合約的金額從對手那裡以9角的價格購買實物橡膠進行交割,相反,對手可以自由選擇交割方式。”
他相信等利好消息傳出,沒有人會選擇和他進行實物交割,等價格漲起來,隻要在手裡再憋一段時間,多少能賺回一點差價。但要進行實物交割,漲價的差額部分也要以合約簽訂日的膠價計算出數量進行交割,這損失就是裡外裡,根本沒有付錢結算實惠。
他的這種玩法看似對對手有點不公平,但他賭的是好幾倍的差價,說得誇張一點,等於他一個非“巴拉特彩票中心”內部領導與錫克人對賭“他能買中五百萬大獎”,他輸,付給對方100萬;對方輸,付給他700萬。
誰的贏麵更大顯而易見,儘管賭金不平等,但想和他對賭的人定如過江之鯽。
他的話音剛落,水仙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雙眼猶如看傻子般盯著他。
相反,麥誌宏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精彩,他回想起今天早上出門時門口樹上站著的喜鵲,難怪叫聲會如此悅耳,原來是自己今天喜事臨門,一個趔趄撞到了財神爺。
“冼先生,你真要這麼玩?”
冼耀文點點頭。
麥誌宏在心裡斟酌一下語言後,誠懇地說道:“我有必要告訴你,這樣玩的風險很大,你很可能血本無歸。”
冼耀文再次點頭,“麥先生,我非常清楚其中的風險,你隻需用肯定的語氣告訴我,你能不能在三天內找到接40張合約的對手?”
“能。”麥誌宏乾脆地說道。
難得遇到這麼一隻肥羊,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想找到對手太容易了,不說其他人,就是他自己都打算東拚西湊吃下一張合約,隻要三個月,他就有本錢買一棟店屋。
冼耀文起身衝麥誌宏伸出右手,麥誌宏立馬回應,兩人的手在半空中握了握,互道一聲合作愉快。
手鬆開後,冼耀文並沒有坐下,他在水仙的肩膀上輕拍一下,躬身在她耳邊說道:“送你一個小禮物。”
說著,他在水仙期許的目光中,來到宴會廳中間的鋼琴前坐下,試著彈了幾個音符,熟悉一下音準後,看著水仙說道:“《夢見家鄉與母親》,送給水仙小姐。”
話音落下,他的手指就在琴鍵上遊走,隨著伴奏緩緩流淌,他嘴裡輕哼:“夢見家裡,親愛的老房子!我的童年和母親的家;經常當我醒來的時候是甜蜜的尋找,我一直夢見家和母親;
家,親愛的家,童年時的幸福之家,當我和兄弟姐妹一起玩耍時,這是最甜蜜的歡樂時,我和母親一起漫遊山丘和峽穀……”
用英語唱了一段,他又換成了日語,繼續哼唱同曲重新填詞的《旅愁》。
《旅愁》基本保持了《夢見家鄉與母親》的曲調和意境,表達對家鄉和母親的思念,後來李叔同取調於《旅愁》,重新填詞成一首意境截然不同的《送彆》。
“深秋夜闌,旅途天空;寂寥的回憶,一個人憂愁;懷戀的故鄉,親切的父母;走在夢中,回故鄉的路……”
再次哼完一段,他彈琴的節奏忽然一變,宴會廳裡的一些客人聽到變化的曲調,眼睛驀然有點濕潤。
水仙也是如此,雙目濕潤,嘴裡喃喃著“阿姆”。
“月光光,秀才郎,騎白馬,過蓮塘。蓮塘背,種韭菜,韭菜花,結親家。親家門前一口塘,畜個鯉嫲八尺長,頭節拿來食,尾節拿來討晡娘。討個晡娘矮,煮個飯仔香馞馞;討個晡娘高天天,煮個飯仔臭火煙。”
《月光光》在粵閩兩地流傳,有各種方言和填詞的版本,每個地方都有細微的差彆,冼耀文唱的是客語的版本,上午從律師館回酒店的路上聽一個客家老人在路邊哼唱,他聽了個囫圇,因為同他熟知的版本差彆不大,他完全能做到現學現賣。
柯爾特能不玩還是不玩的好,他覺得之前捧了水仙還稍顯不足,再來點鄉愁直抵她內心,她大概就不會起什麼幺蛾子了。
扣動扳機殺人簡單,善後卻是很麻煩,犰狳小隊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無需親見,他都可以還原出來戚龍雀三人“大掃除”的畫麵,場麵小不了,按照正常的流程和效率,明天或後天就該有警察上門找他問話,他還有一場花錢消災的戲要唱。
他是真不想節外生枝,在安可聲中加演一場,水仙這邊能簡單處理再好不過。
表演結束,冼耀文回到桌前,從背後摟住水仙,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又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有些問題不需要用語言回答,水仙一轉頭,也在冼耀文臉頰上香了一口。
看著你儂我儂的兩人,一邊的麥誌宏心中暗樂,“這個大少不但是個傻子,還是個情種,對一個琵琶仔動真情,被人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嘖,水仙可是很會服侍人,看來今晚是傻大少的,今天高興,等下找個地方開心開心。”
與水仙膩歪完,冼耀文衝麥誌宏赧然一笑,“麥先生,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們現在點菜,開瓶紅酒好好喝幾杯。”
“沒關係,沒關係,美人當前,冼先生照顧水仙小姐要緊,可以當我不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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