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打獵加上野餐,一次普通的社交活動,我可以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我參加,不過我的槍法很差,大概打不到什麼獵物。”
“打獵隻是活動項目之一,主題是社交。”
“嗯哼。”
一段可能是試探,也可能不是的對話過去,陳威廉很快告辭離開。
冼耀文收拾一下心情,該乾嘛還是乾嘛,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去調查“索菲亞”是不是正主,隻能步步為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下樓,坐在飯桌前繼續學習,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練琴的王霞敏,見到指法上的錯誤他會出言糾正。
鋼琴老師不是那麼好找的,他已經在幾個木屋區和上海人紮堆的北角張貼了招聘公告,就等著撞大運了,老師到位之前,王霞敏的鋼琴啟蒙教育還得他親自來。
畸形的紅袖添香有點折磨人,當冼耀文的耳朵忍耐到臨界值時,顧葆章來了。
“先生,樓下有個女人要租鋪麵。”
“把人打發走吧,鋪麵已經允給彆人了。”
顧葆章走了。
過幾分鐘又回來了。
陌生女人大概非常看好這裡的位置,她向顧葆章打聽了“在建房”的房東,得知是同一家,堅持要找房東談談。
有人想談,冼耀文自然是樂意談的,新房的鋪麵不可能空著,還是要往外租的,如果談的好,先收取一年半載的房租,大致也能達到削弱版期租房的效果。
隻是當他來到樓下,見到要租鋪麵的女人之時,他發覺自己可能想多了。
女人的打扮就是木屋區普通婦女的模樣,從其身上還能聞到海的鹹香,細細分辨,原來是海帶的味道。
香港是群島,四麵臨海,不少淺海處就可以撈到海帶,即使不是漁民,沒有打漁的經驗,隻要會水又不懼怕海洋,自己也可以找地方撈一點,所以,海帶的行情一直不太行,價格不貴。
海帶性寒,適量吃有好處,頓頓吃身體受不了,經常與海帶打交道的人,總有機會無意中接觸到這個知識點,吃到身上堆積出味道的人,不太像能一口氣支付整年房租的樣子。
觀察是摻雜在正常的行為裡,短至一次眨眼之間。
刹那工夫,冼耀文已經站在女人對麵最適合對話的距離,“你好,是你要租鋪麵?”
“房東,你好。”女人問好之後,用手指了指工地的方向,“那兩間新起的厝也是房東的?”
“沒錯,小一點的那間也有兩個鋪麵。”
“什麼時候結頂?”
“春節前。”
“鋪麵要往外租嗎?”
“租。”
“我想租。”
冼耀文從女人的話音裡聽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打算做什麼生意?”
“米鋪。”
“開米鋪不錯。”冼耀文指了指“停車場”的方向,“等房子蓋好,那裡會搭一個棚子出來,可以用來臨時堆放不容易受潮的貨物,這是附送的。”
雖然有女人手頭不寬裕的初步判斷,但來了就是客,理應好好招待,再說,不是沒有看走眼的可能。
“多大的棚子?”
“平鋪碼十五、十八袋米沒問題。”
“能過去看看鋪麵嗎?”
“工地上不安全,你可以看這裡的鋪麵,都是按照一樣的格局大小蓋的。”冼耀文指了指士多店。
聞言,女人轉頭把目光對向士多店內部,再次把鋪麵打量了一遍,隨後,轉回頭對冼耀文說道:“我還是想麻煩房東帶我去看看。”
“好。”
冼耀文見偷不成懶,也隻能帶著女人來到框架已經差不多搭好的新房前,自己站在外麵,讓女人進鋪麵裡慢慢看。
女人看得非常仔細,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遍,一邊看,手裡會不時比畫,腳也會不時丈量地麵,應該是在合計將來怎麼擺貨。
一根雪茄的工夫,女人才從鋪麵裡走出來。
“房東,這裡怎麼租?”
“一年租金1500元,差餉自理。”
女人麵露難色,“能按月付嗎?”
“可以,月付130元,押金400元,未滿一年,押金不退。”
女人快速合計後說道:“押金能不能少一點?”
“押金不能少,租金可以從月初改到月尾付。”
米鋪靠飯館、食堂等大客戶走量,靠散客零打碎敲賺取較高利潤,生意若是做得好,士多店能夠沾點光,若是做的不死不活,女人很可能堅持不住搬走,到時候自己可以接著開米鋪,讓顧嫂和董嫂兼顧著。
若不是如此,不能年付租金,他才不會多費口舌。
女人猶豫糾結了一會,說道:“押金真不能少嗎?”
冼耀文搖頭,“真的不能少,租鋪麵有旺季淡季,要是你在淡季搬走,鋪麵可能一空就是幾個月,對我來說太吃虧了,你想月付就要交400元押金。”
女人一聽,覺得冼耀文說得也在理,隻是這理不是偏向她,而且,她要拿出400元很有難度,錢有,但要緊著備貨。
“房東,我們再商量商量。”
冼耀文笑道:“可以商量,我咬咬牙讓一步,這樣,我少收你24元,老板娘隻要給我兩個188,要發發,還是一對,多吉利,老板娘一定能發大財。”
女人微笑回應,“房東,要不168,一路發,更加吉利。”
“老板娘,你這樣讓我很為難,押金一還再還,我怎麼感覺你對自己的生意沒什麼信心,做好準備隨時關門結業走人,不然,打開門做生意,天天有流水,不至於因為兩個20周轉不過來吧?要不,老板娘再上彆處看看。”
“彆彆彆。”女人攔住作勢欲走的冼耀文,“就按照房東你說的,376就376。”
“那好,現在就立契約嗎?”
“能不能先交一點定金,過些日子再立契約?”女人不好意思地說道。
“可以,你給我50元,再給我留個地址,我為你把鋪麵留到小年夜那一天,如果你沒來立契約,我會托人給你帶個口信,第二天你還沒來,錢就沒了,鋪麵也沒了。”
“好,一言為定。”
接著,女人匆匆離開,又很快返回給冼耀文留了個地址,並奉上50元錢,此時,冼耀文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叫劉葉淑婉,他給劉葉淑婉打了個收條,備注上“小年夜”的約定。
事情弄妥,劉葉淑婉告辭離開,冼耀文又回到樓上繼續紅袖添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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