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上到天台,拿出對講機,“零三,我是零一,完畢。”
“零三收到,完畢。”
“紙上什麼內容,完畢。”
“日常,完畢。”
“收到,明天下午到公司,晚上跟我去個地方,完畢。”
“收到,完畢。”
“通話結束,完畢。”
結束與王霞敏的通話,冼耀文又開始聯係齊瑋文。
“零四,我是零一,完畢。”
“零四收到,完畢。”
“有沒有洗乾淨,完畢。”
香港的低空異常忙碌,各種電波交織,隨便搜一搜,就能搜索到廣播信號在傳遞數字暗碼,有些是真實商業信息傳遞,也有一些是兩邊人馬的情報傳遞,分不清誰是誰,可以聽個樂嗬。
除了廣播信號還有電台信號,搞情報的這幫人不講究,頻率跳來跳去,想找出一個乾淨的頻率都難,他的無線通信係統現在用的頻率不太乾淨,齊瑋文正帶著人篩選乾淨的頻率。
“還沒有,太臟,需要時間,完畢。”
“收到,完畢。”
關掉對講機,卸掉電池,將對講機鎖進配電櫃,冼耀文離開信號天線的這頭,來到天台的另一頭。
點上雪茄,享受拂麵涼風徐徐,眺望友誼商場的工地。
未幾,一雙手摟住他的腰,一張臉貼在他的背上,“今天有點累。”
“怎麼了?”
“上午跟客戶開會,下午又帶他們去工地參觀,說了好多話。”
“工地需要多注意,除非天氣原因,千萬不能停工,隻要一停,客戶就會心慌,多停幾次,你有的麻煩。”
“工地上沒什麼事,地基已經挖好了,沒挖出棺材,也沒滲水。”
“嗯,安全施工要狠抓,能不出現傷亡最好,萬一出事,要及時處理,千萬不能鬨得沸沸揚揚。”
柳婉卿手不鬆,人繞了一個圈,來到冼耀文的前胸,仰頭說道:“你放心,我對工地很上心。現在商鋪還有兩間沒交錢,我要不要催催?”
冼耀文淡笑道:“不用催,明天我就把錢交上。”
友誼商場兩間臨街的商鋪被冼耀文自己買了下來,一間給山今樓,一間給老友記。
柳婉卿莞爾一笑,“謝謝先生支持我的工作。”
冼耀文捏住柳婉卿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你叫我什麼?”
柳婉卿臉頰緋紅,蚊聲說道:“爸爸。”
“哎,乖了。”
“天還沒黑呢。”柳婉卿嬌嗔道。
冼耀文在柳婉卿翹臀上狠狠拍了一記,“彆天天隻想著那點事,今天天氣不錯,在天台開飯,去把二女兒叫上來。”
柳婉卿輕啐一口,在冼耀文胸口推了一把,夾著腿彆彆扭扭往樓梯口走去。
晚餐時光以冼騫芝為中心,小丫頭居中而坐,冼耀文和柳婉卿分坐兩邊,給她夾菜,應和她說話。
冼耀文和柳婉卿幾乎不提盛懷毓,隻有偶爾床笫之間不正經時會提起,他對盛懷毓如何當騫芝爸爸並不了解,想必不咋地,小丫頭缺失父愛,不然,不會喊他叔叔到喊爸爸轉變的如此流暢。
小丫頭挺黏他,也挺聰明,已經摸透了他這個後爸出現的規律,在她房間的牆上有本掛曆,十一月他會過來的日子已經畫上圈。
這樣挺好,不怎麼費勁就養熟了。
吃飯、聽廣播、講故事哄睡著,躺主臥床上時已是十點出頭,兩盞床頭燈亮著,一個手捧報紙,閱讀新聞,另一個還是手捧報紙,《亦報》,上麵有張愛玲的連載文章《十八春》。
柳婉卿沉迷於故事,一直在跟讀,時而找他討論情節,因為看過馬寬德的《普漢先生》,他對故事內核和框架,甚至經典對白直接翻譯沿用《普漢先生》的《十八春》並不感冒。
不過,他並沒有告訴柳婉卿這個事,就讓她將張愛玲掛嘴上,視為偶像。
依稀記得張愛玲去美國之前在香港住過幾年,如果曆史不出現偏差,張愛玲應該近兩年就會來港,上海人落腳香港,肯定首選北角,沒準會成為鄰居。
對這個時代名氣最響,也是充滿爭議的文藝中年婦女,他還是挺有興趣了解,沒準實踐一下她標榜的通往女人心裡的“快車道”,去她心裡看看到底有多複雜。
那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自從柳婉卿從情人變成實際上的姨太太,聊工作之外,談情說愛不用趕時間,激情也就減退了,兩人沿著夥伴的方向,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架勢。
幸虧有一聲爸爸作攔路石,減緩了兩人的腳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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