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吃過飯,冼耀文帶韓森上天台飲茶。
斟好茶,他直入正題,“阿森,你準備讓誰管理工廠?”
“我老婆尹蓮。”
“阿嫂做過生意嗎?”
“沒有。”
“管理工廠不比開雜貨鋪,沒有做生意的經驗很難管理好,你要找個人協助阿嫂,最好是開過塑料廠或在塑料廠當過廠長。”
韓森問道:“開塑料廠?”
“我認識一個美國人,很有實力,最近準備做塑料玩具,美國的人工很高,他就想找我合作,我在香港成立一家塑料廠幫他生產,他每個月都會有定單放過來。”
冼耀文呷一口茶,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算過,靠他的訂單就能讓生意維持下去,再接點其他訂單,每年不會少賺。現在塑料生意好做,不愁沒生意,就是利潤估計沒有你想象中高,這是個長久生意,細水長流。”
韓森淡笑道:“我要求不高,有錢賺就行。”
冼耀文頷了頷首,將利潤分配和股份贖回的細節給韓森詳細講了一遍,“條件和民祐一樣,我不能說包賺,但風險不會太大。有句話要囑咐你,不要學民祐大嘴巴出去說,再有人找過來,我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很難做人。”
“我絕對不會往外說。”韓森喜笑顏開地應和道。
“不說才怪,下一個劉福,再下一個姚木,最多明年初,就該輪到這兩個了。”冼耀文心裡嘀咕了一句,端起茶盞說道:“請茶。”
韓森未久坐,聊完也就走了。
冼耀文一個人在天台坐了一會,定下了工廠的名字“快活塑料”,工廠的定位是童趣的供應商,專門生產魔方。
一分錢不花,搞定代工廠,成本還能往下壓四成,這是一樁好生意。
……
第二天傍晚。
中華製衣三個股東集體出動,去機場迎接大功臣林葆誠。
林葆誠一走個把月,不僅去了那霸,還去了橫濱,美軍在橫濱設置了一個機構,專門負責采購前線所需的被服、軍用毛毯、作戰沙袋以及各種鋼材等軍需物資。
在那霸,林葆誠吃下15萬套軍服的訂單還不過癮,乘勝追擊,跑到橫濱四下活動,又拿下5萬個鴨絨袋、2萬件大衣、1.5萬條毛毯,收獲可以說滿滿。
但是,訂單的含金量差了點,夏洛特在其中發揮了大作用,一路牽線搭橋,最終把生意做成了最惡俗的那種,不用計算材料成本,有“指定”的供應商供應,也不必知道合同金額,跟中華製衣沒關係,需要知道的就是平均毛利1美元。
冼耀文精算了一下,將訂單做完,最終的純利潤應該是102萬掛零,已經非常可觀。
“亞當,洋基美國佬)的吃相真難看。”在出站口,米歇爾吐槽道。
“你是美國納稅人?”
“廢話。”
“所以,吃相難看關你什麼事,用的是美國納稅人的錢。”
“我們應該拿得更多。”
“隻要你拿下伊麗莎白內衣褲的獨家供應商,不僅利潤全部歸你,我每年額外再給你100萬。”
“一半股份。”
“哇哦,吃相優雅的大不列顛貴族。”
“亞當,我非常看好伊麗莎白,她的廣告效應值得期待。”
“帕特·柯克伍德的確是一位漂亮女人。”
歐洲各國王室在婚姻上有一個共同的老傳統,夫妻兩個生幾個合法子女當作繼承人,剩下的時間就是充分給對方自由,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還沒上位的伊麗莎白二世也沒跳出這個怪圈,她的丈夫菲利普在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也沒閒著,和音樂喜劇明星帕特·柯克伍德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倫敦媒體對此有過報道。
“你喜歡?”米歇爾似笑非笑道。
“也許。”冼耀文聳了聳肩,“旅遊是從自己待膩的地方去彆人待膩的地方,情人也是一樣,誰又不是離開自己玩膩的,換成彆人玩膩的,我和菲利普也許能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
“所以,岑?”
“糟糠之妻不下堂,請不要將妻子和情人混為一談,也不要開佩佩玩笑,我很認真,謝謝。”冼耀文嚴肅地說道。
“抱歉。”米歇爾攤了攤手,“我很難理解你的婚姻觀。”
“也許我有法蘭西血統,天生浪漫。”
“請等到明天再浪漫,聊一聊林。”米歇爾轉臉看向周孝贇,“周,一起。”
三人各自動了動腳步,圍成一個圈。
米歇爾:“亞當,你覺得應該給林什麼獎勵?”
“你是指哪邊?中華製衣還是傳銷公司?”
米歇爾:“傳銷公司就按照你製定的提成規則進行獎勵,中華製衣是否應該對林進行職務提升?”
周孝贇看了眼冼耀文,保持沉默。
“小娘皮,逮著機會就借題發揮。”冼耀文懷疑米歇爾深入研究過《三國演義》,合縱連橫玩得真溜。
“這次的訂單已經證明葆誠是個人才,傳銷公司這邊我會額外給他一點現金獎勵,然後將他列入副經理的候選人。中華製衣這邊再觀望一下,生產和銷售是兩回事,銷售能力強未必管理能力就強,我會將他列為中華成衣廠長的候選人。”
頓了頓,冼耀文衝米歇爾淡笑一聲,“米歇爾,孝贇兄為我們共同的事業貢獻出一位人才,你是不是也該有點表現。”
周孝贇眼觀鼻,鼻觀心,心說你們兩個鬥,彆扯上我。
“當然,我正在物色一位熟悉歐洲紡織行業的人才,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位。”米歇爾淡笑道。
“不錯的消息,不知道去朝鮮半島的兩個營有沒有禦寒衣服,等人才到位,可以讓他接觸一下皇家軍隊,軍服、軍被、毛毯的訂單都不錯,裹屍袋也ok,隻要我們能拿得更多。”
米歇爾白了冼耀文一眼,“有時候真希望你是個啞巴。”
“如你所願。”
說著,冼耀文轉頭看向出站口,從密集的腳步聲裡尋找等待的那個。沒怎麼費勁,他便看見林葆誠的臉,舉起手揮了揮,吸引了對方的目光。
林葆誠快步走了過來,“冼先生、摩根小姐、孝贇,你們怎麼都來了?”
“葆誠你這次可是給了大家一個大驚喜,我們當然要過來迎接大功臣。”冼耀文湊上前笑著說道:“已經在大同定了位子給你接風洗塵,先送你回去衝個涼,換身衣裳,男主角一定要耀眼點。”
林葆誠謙虛道:“能拿下訂單多虧了冼先生的人脈,我沒有發揮出大作用。”
“不要謙虛,走了,車子在外麵等著。”
接風洗塵是為了表現出對林葆誠的重視,之後的三個鐘頭以林葆誠為中心,散場時接近十點。
沒回家,而是叩響了山口淑子的家門。
門一打開,冼耀文頓時眼前一亮。
山口淑子穿著一身魔改過的喪服,領口被改大,露出大片的長襦袢領口,長襦袢顏色沒改,依然是白色,但布料是紗網材質,長至沒腳背的下擺來了個斜切,猶如打針的針頭,露出一條大腿,赤著腳,腳踝處戴著腳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