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獅城總動員_金錢玩家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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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獅城總動員(1 / 2)

兩天前。

吳老四將煙槍交給癩頭黿後,鼻孔仿佛有一條毛毛蟲在蠕動,眨了眨眼,一連打了兩個噴嚏,隨即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往鼻尖一掩,噗,擤出一大坨鼻涕。

“冊那,又傷風了!”

癩頭黿將煙槍接了過去,並未搭腔,烤熟的煙泡往槍洞裡一裝,湊上煙燈,卟卟卟,連吸幾口,鼻孔裡鑽出兩條煙龍。

香港的煙檔,夙來節儉,多采用兩燈一槍製,兩個道友共睡一榻,合用一槍。換句話說,假如兩個道友要過癮,隻能輪著來,一個吸,一個烤,等一個吸完一筒,將煙槍交與另一人,給彆人過癮,自己用煙簽再烤下一筒的煙泡。

這種做法,對道友而言,自然不是太方便,隻不過看檔怕事,又不在乎“上帝”的用戶體驗,不肯同時拿出兩支煙槍,免得差人來冚檔時來不及藏匿。

不消說,這種煙檔的檔次是相當低的,但消費卻是不低,一筒煙通常是兩元,童叟無欺,概不賒欠,凡修道有成的老道友至少三筒起抽,假如口袋寬裕,能在煙檔裡泡整天,那日子就美了。

吳老四是這間煙檔的常客,不為彆的,就因為這兒的看檔會說不怎麼流利的上海話。

吳老四從上海來香港已有一年有餘,一直沒怎麼走出北角,剛開始是不想自降身份學白話,後麵是端著不肯學。

在香港,隻會說上海話一點都不影響生活,上海人有自己的小圈子,隻要口袋裡有鈔票,自然有“鄉音”為你服務。隻不過,沾上“上海”兩個字,就意味著貴,吳老四其實已經沒能力再維持上海stye。

為了這個緣故,他成了這個低端煙檔的常客,風雨無阻,每天過來消費八元整,吳老四抽四筒,隻會多,不會少。

煙檔設在英皇道的一棟唐樓裡,離吳老四的住所不遠,吳老四和他的老婆住在春秧街,他在家的時間要比在煙檔少得多。

吳老四是個不分晝夜的人,彆人白天上工,晚上睡覺,他晝夜躺在煙榻上,不務正業。

吳老四不是什麼富家公子,沒有成箱的金條供他揮霍,他能活得如此自在,“兩飯”不愁,多虧了他有一個好老婆。

吳老四擤完鼻涕,重新躺下,懶洋洋地烤著煙泡,忽然,一隻蒼蠅飛了過來,圍著吳老四飛來飛去,一會兒停在他的頭發上,一會兒又停在額角,令他憎厭之極,卻又懶得理會,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煙燈上,煙泡烤不好,味道會差很多。

對“黑飯”,吳老四向來講究,白飯可以三天不吃,肉糜也能湊合,“黑飯”可不行,一頓都不能落,會死人的。

待煙泡烤好,置入煙盤,吳老四端起矮幾上的小茶壺,啜一口濃茶,閉上眼皮,養起神來。

嗡嗡嗡……

蒼蠅仿佛看不過眼,扇翅膀的頻率加大,不時落在吳老四的鼻梁上,弄得他不厭其煩,隻能靜候機會,待蒼蠅停著不動,他抬手猛拍,蒼蠅雞賊得很,感觸到掌風,嗡的一聲,飛到彆處,他的巴掌卻落在鼻梁上。

“冊那,疼……”

吳老四叫出聲來,人也彈了起來。

詼諧的滑稽戲引得隔壁的癩頭黿咯咯直笑。

“有什麼好笑,哈~啾!”

又是一個噴嚏,吳老四不得不把包裹著黏黏糊糊的手帕再拿出來,挑揀不怎麼黏糊的角角再擤一次鼻涕。

煩透了,這個世上除了大煙,沒有一樣東西是可愛的,就是養活他的老婆也是一樣,一天給我八塊錢吸大煙,五塊錢吃飯,還有五塊錢零花,也不見她出去做事,哪兒來的錢?

婊子,就是一個婊子,我頭上早綠油油了吧。

哈呸,該死的婊子。

癩頭黿這個經常共榻卻令他憎厭的搭子,令他憎厭的蒼蠅,還有令他惡心的綠油油,三者加在一起,吳老四居然失了繼續在煙檔泡著的心思,等輪到,又抽了一筒,他離開了煙檔。

英皇道上,麗池花園的兩端,有不少舞廳,大抵同灣仔的舞廳差不多,規模極小,有的隻不過一層樓的麵積,但廳不在大,可摸即行,上這種舞廳的準客戶,也不是衝著跳舞去的。

離著麗池花園不遠,有一間小舞廳叫天上人間,吳老四最近也是這裡的常客,一進舞廳就找了被他摸熟的舞女,進入昏暗的舞池蹦嚓嚓。

“大姐,就是他。”

舞廳的一隅,盤英衝吳老四努了努嘴。

齊瑋文乜斜眼睛朝著吳老四打量了一陣,眉頭一蹙,抓起桌上的墨鏡戴上,不發一言,起身往外走,高跟鞋橐橐。

盤英跟上。

出了舞廳,上車,車輪滾動,出了英皇道,駛上春秧街,停在一棟唐樓下。

高跟鞋橐橐,拾級而上。

停在三樓,敲響了房門。屋內一間梗房裡,一張床上,一隻手往枕頭下一摸,一隻馬牌擼子出現在手裡,大拇指一摳打開保險,槍放在最順手的位置,眼睛依然閉著,凝神傾聽外麵的動靜。

嘎吱,門被打開。

“你們找誰?”

這是李太的聲音。

“我們找金麗花。”

居然是找她的,等等,聲音有點熟悉,應該在哪裡聽到過。

雙眼睜開,抓住槍,身體翻滾,輕巧地落在地上,再次翻滾,雙手持槍,身體與房門呈三十度角,槍口微微向上,正對房門。

“找陳太呀,她昨晚上打了一夜牌,早上剛回來,這會兒還沒起呢。”

“這位太太,你幫我去看看麗花起來了沒有,她青浦的姨媽托我給她帶個口信,很急。”

“這樣啊,你們等等,我去看……”

不等外麵的李太將話說完,“金麗花”已經從地上起來,關掉保險,放好槍,撣掉身上的灰,從容地打開房門,映入一隻懸在半空欲叩門的手。

“陳太,你起來啦,有人找你。”

“李太,我聽見了,謝謝儂。”金麗花回著話,目光看向那個熟悉的聲音。

五分鐘後,樓下的車廂裡,齊瑋文和金麗花緊緊擁抱。

“大姐,你沒死太好了。”

“景琛,你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

“三八年的時候,大家都說你已經壯烈殉國。”

齊瑋文雲淡風輕道:“執行一個特殊任務,景琛,我現在叫齊瑋文。”

金麗花鬆開齊瑋文,抹掉眼角的淚花,輕笑一聲,“大姐,我現在叫金麗花。”

齊瑋文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金麗花,給自己點上一支,吸了一口說道:“金勵華還活得好好的,現在是寶安公安局偵查處處長,抓了不少我們過去的熟人。”

金麗花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煙圈,輕輕頷首,“我聽說了。”

“他有孩子了,一兒一女。”

金麗花點頭。

“吳老四怎麼回事?”

“原來掩飾身份,後來搭夥過日子。”

“有感情?”

“親情。”

“跟著我做老本行,不為國家,為個人。”

“為誰?”

“我男人,高待遇,不會沒命,做幾年可以退。”

“香港?”

“新加坡。”

“吳老四?”

“按月給他送錢。”

……

芽籠士乃的馬來巴刹。

花了一個多小時,冼耀文把整個巴刹逛了一個遍,手裡提著一堆東西。

芽籠士乃是馬來人的聚居區,毫無疑問,馬來巴刹是馬來人的巴刹,主要說馬來語。一個好消息,他買了一堆東西,沒有哪一個攤販被他逼著祭出英語,隻有放慢語速以及重複表達,就簡單交流的目標來說,他出師了。

芽籠。

聯源咖啡店,五腳基上的桌子。

桌子邊上有一公仔書架,靠著牆,一張矮板凳上坐一肥頭大耳的老頭,梗著脖子用白話版三字經罵著拉長脖子看霸王書的小孩。花五分錢租了兩本男盜女娼的公仔書,冼耀文蹲於板凳上,喝一口冰咖啡,翻看公仔書上的插圖。

文字不用看,“啊,啊……”,“嗯,嗯……”,還他媽分兩三行,不能再敷衍了。

翻了七八頁,忽然,老頭的罵聲消失了,換之老人斑聚合的笑容,好奇之下回頭一望,隻見老頭從書架背後抽出一本雜誌遞給一個青年,青年接過去,快速翻了幾頁,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遞給老頭一張叻幣,麵額五元,老頭沒找零。

驚鴻一瞥,冼耀文看見雜誌封麵的格蕾絲·凱莉,以及耀眼的字體“payboy”,估算一下早十年前官方宣布停止流通,但在華人社區依然在使用的叻幣與馬幣之間的彙率,得出老頭的售價大概是發行價的兩倍,他會心一笑。

轉回頭,繼續品味公仔書,未幾,眼前一暗,他的陽光被人偷走大半。隨即,陽光被還回,鼻孔裡衝入兩道熱辣滾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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