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爺子,我都當爹的人了,想歘噠兩句就歘噠兩句!”
孫建平和曹春貴往張子義家走,一邊走一邊抱怨,孫建平笑笑,“老人都這樣。”
“他就是故意耍我呢!”
張子義家也早早起來了,院子裡擺滿了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豆腐,有些表麵已經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叔你們沒少整啊!”
孫建平幫著張子義把滿滿一桶過濾後的豆渣抬出來,放在一旁,張子義擦了把汗,“眼瞅著來到年了,這不得抓緊整點,要不年後賣給誰去!”
“對了叔,下午農場放電影,人肯定不能少了,咱們拉一車過去賣,指定能行!”
“還真是個好招!”
張子義眼前一亮!
放電影……
好機會啊!
要是能藉著這個機會把凍豆腐都賣了,還省得趕著馬車下屯去賣了!
“那就彆一車了,不行把馬車都套上!”
張子義就是敢打敢乾,小來小去的有啥意思,要乾就往大了乾!
“看看吧,屯子裡不少人都要去看電影呢!”孫建平眼珠一轉,“到時候我先去,踩踩點。”
聽到“踩點”這個土匪專用術語,張子義臉一抽抽,這個詞讓他想起很多很多往事。
“張叔你做的豆腐真好吃!”
另一邊曹春貴已經抓起一塊熱氣騰騰的豆腐往嘴裡塞了!
“哈哈,你叔我乾彆的不行,整這玩意還湊合,伱沾點醬吃……”
今年二馬架總共弄了三千多斤凍豆腐,還有一百多斤麥芽糖,都趁著農場放電影這個空檔,用馬車拉著一部分來碰碰運氣。
孫建平提前趕著馬車來到納河農場,瞅瞅四下沒人,他從小瓶子裡掏出不少禮花,把馬車堆得滿滿登登。
“建平咋來這麼早呢!”
鄒廠長一看到滿車禮花彈,一笑,好小子,真有生意頭腦!
知道昨天場麵搞得不錯,今天又整來一車過來賣!
“你這樣,這些禮花我都留下了,算算多少錢。”
“叔您太客氣了,我就要個成本價,五十咋樣?”孫建平也沒獅子大開口,畢竟和農場保持良好關係對他將來的發展大有裨益。
“行,那我就按照這個價格收了,正好你來了,我們剛寫了一篇報道,你幫我看看……”
孫建平把馬車趕進院裡,跟在鄒場長身後上了樓。
這是一篇由鄒場長親自執筆寫的一篇關於納河農場支農助農事跡的報道,他是軍人出身,文化功底一般,寫得很費力,有些詞語用的也不是很恰當,孫建平坐下來,提著筆,略加沉思,把稿件從頭到尾都修改了一遍,看看被改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不甚滿意,又扯過兩張紙重新謄寫了一遍。
“好小子,你這筆字簡直是絕了!”
改完之後鄒場長拿起來一看,好家夥,瞧瞧人家這手魏碑體!
寫得那叫一個漂亮!
橫平豎直有如刀切,字跡圓潤飽滿,拿出去貼在牆上,能直接當展覽品!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一筆一劃寫出來,鄒場長還以為是用鉛字印刷的!
“小時候我姥爺教我寫的。”孫建平笑笑,撓撓頭,“叔您看看行不,不行我再改改。”
“不錯不錯,要不說還得是你們這些讀書人,你看看你寫的報告,條理清晰主題明確,遣詞造句方麵就比叔強了幾百倍,我這輩子吃虧就吃虧在肚子裡沒墨水,就這點玩意,還是我早起摳到現在摳出來的……”
鄒場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挺好,我看不用改了,等下給領導看看,就直接郵出去。”
門外傳來丁丁當當的敲門聲,是鄒場長的秘書,告訴他要在十二點去參加給各位領導的送彆宴。
鄒場長點了下頭,“開會這幾天可是把我折騰毀了,都連續三天沒合眼了,現在腦瓜子嗡嗡響,你先在這坐會吧,我去應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