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急忙抄起鐵鍬去擋,砰的一聲,樺木杆和鐵鍬撞在一起,順著圓溜溜的鍬杆往下一滑,正敲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嗷的一聲!鐵鍬脫手!
孫建平下鄉半年多,天天都在乾活,早就練出了一身腱子肉,再看老崔這個生產組長,天天胡吃海塞,疏於運動,已經有了小肚腩!
“草你媽的小逼崽子敢打我是吧,來來來你再動一下試試,我眨一下眼睛是你兒子!”
老崔揉著手腕,乾脆耍起無賴,支了個馬步,脫掉帽子,指指自己剃著板寸的頭,“來,照這來!眨一下眼珠子我是你揍的!”
孫建平冷笑一聲,二話不說掄起樺木杆,照著他腦瓜子直接砸下!
“誒我草你來真的!”
老崔似乎是過年肉吃太多把腦子糊住了,這小子……
賊他媽生性!
趕著馬車敢往活人身上軋!
更彆提……
去你碼的跑啊!
眼瞅著樺木杆砸下來,老崔嗷的怪叫一聲,撒開兩腿往外跑!
孫建平拖著樺木杆就追!
你真當我好脾氣!
今天不把你shi打出來,我孫字倒著寫!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年輕少壯的孫少平?
倆人一個前邊跑,一個後邊追,眼瞅著越來越近,忽聽遠處馬掛鑾鈴,張子義拉著滿滿一車苞米糠從納河農場裡衝出來!
張子義一眼就認出拎著樺木杆追人的不是彆人,正是孫建平!
他的好“大侄”!
他嗎的欺負人欺負到我大侄子身上了!
眼瞅著一輛馬車過來,老崔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連連招手,“救命,這小子要殺人!”
啪!
一聲爆響,張子義掄起加了鋼絲的馬鞭,狠狠抽在迎麵衝他招手求救的老崔身上!
疼得他嗷的一聲,整個人原地躥了個高!
“草你媽的!”
沒等他回過神,張子義掄起一腳,正踹在他屁股上,踹得這家夥一個趔趄,直接杵在雪地上,額頭、鼻子、下巴與凍得梆硬的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鮮血飛快滲出來,灑在雪地上,一片斑斑點點的紅。
張子義勒住馬韁繩,甩開大步走過去,揪著他的脖領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拽起來,不由分說先賞他倆大耳光,打得這貨順著嘴角往外冒血,睜眼一看,眼前站著一個一米八高,膀大腰圓,好似半截鐵塔般的壯漢!
“兄弟,大爺!祖宗!饒命!”
“草你媽的,瞎了你的狗眼,欺負人欺負到我家孩子身上了!”
張子義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他的脖子上,“信不信我一刀抹了你脖子,把你扔到山裡喂狼!”
“饒……饒命,我,我不知道……”
孫建平拎著樺木杆,匆匆跑過來。
老崔瞅瞅張子義,再瞅瞅孫建平,嚇得哇的一聲哭出聲來,“都是我不對,我這雙瞎狗眼不識人,要是知道是你家孩子,給我一百八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現在知道了?”張子義圓睜眼珠,咬牙切齒!
“知道了知道了,大侄子對不起,我狗眼不識泰山,我給你賠不是了!”老崔說著連滾帶爬來到孫建平麵前,連聲價的求饒。
“建平你給他倆大嘴巴,讓他長長記性!”張子義命令道。
孫建平蹲下來,抽掉手捂子,手掌伸平,高高舉起!
老崔閉上眼,臉上的肉一跳一跳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大高個,要是沒猜錯,就是大興安嶺著名狠人,姓張名三字子義!
報號老旋風!
殺人如麻的主!
我滴媽我惹著誰不好,咋惹上這個爹啊!
不都是傳言說他死了嗎,咋還活著呢!
“給你普及一點科學,按理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打你,我的手也疼。”孫建平一笑,還有閒心給他玩科普。
“那,那就彆打了唄?”老崔急忙賠上笑臉。
“我想想哈……”孫建平四外掃了一眼,從地上撿起一塊凍得梆硬的土坷垃,抓在手裡,衝他嘻嘻一笑。
“這樣就不疼了。”
草擬嗎!
老崔一看臉都綠了!
還不如用巴掌了!
孫建平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掄圓了胳膊,土坷垃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嗷!
老崔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耳畔一個炸響,仿佛晴空響起一聲霹靂,震得老崔耳朵嗡嗡隻直響,臉上火辣辣的疼!
嘴裡熱辣辣的,帶著股腥味,很快充滿口腔,順著嘴角往下淌!
一時間腦子似乎也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渾渾噩噩……
啪!
右臉又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噗!
老崔兩邊的臉像發酵的大饅頭一樣,飛速腫脹起來!
老曹和老張看得心都咯噔一下!
這孩子……
下手真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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