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三人分彆服下了一枚避劍丹,這才重新驅動陣法,任由大船逆流而上。
三日之後的晚上,正是八月十五這日的月圓之夜。
東辰放眼望去,隻見茫茫的海麵漸漸升起了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
月輝如匹練,靜靜流瀉。
江麵之上波光粼粼,浩浩淼淼,使得三人猶如置身在一座金碧輝煌的海市蜃樓當中。
隻聽陸羽洛輕聲吟唱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道“滿天銀露夜微寒,更在水雲縹緲間千。青草悠悠冷凝落,正逢圓月羅浮邊。縱有幾多少年事、皆付清波綠水間。相思苦惱君難知,話到嘴角藏心田。”
陸羽凡嘻嘻笑道:“姐姐,你唱得這首歌曲,我怎麼從未聽過。”
陸羽洛怔了片刻,笑道:“天涯島上的歌曲多了,難不成你都聽過。嘻嘻,劍來哥哥,怎麼樣,我唱得好聽嗎?”
東辰笑嘻嘻道:“好聽極了,空靈婉轉,不染凡塵,比那天上的仙女唱得還好聽。”
陸羽洛心裡隻覺失望,有氣無力的吐了一個“哦”字,便再也不說話了。
東辰以為這不過僅僅隻是一首曲目罷了,但實際上卻是陸羽洛自己編寫的一首詩歌。
奈何他一向不喜歡附庸風雅,於詩詞一道更是一竅不通,所能聽懂的,也僅僅隻停留在字麵意思,自是無法體會詩中所要表達意境。
當然,他自然也不會明白,這是陸羽洛在借著唱歌之舉,向他表露心意。
中秋夜半之時,月亮就像一輪玉盤,飄高懸在縹緲的水雲之間。
此時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圓,最明亮之時。
月輝如銀,天地綻放。
東辰展開神識遠眺,忽見前方十裡開外的江麵上,出現一座十餘裡寬的大峽穀,滿江湖水儘注其中,激起十餘丈高的浪花。
他一驚,道“洛兒,小凡,落雁峽穀,也就是空間黑洞馬上就要到了。待會我會用時空之柱開啟時空之門,你們一定要跟緊我的步伐。”
二人神色緊張,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了,瞧著東辰,道“好。”
東辰瞧了一陣無儘的月色後,念起了時空之柱上的咒語。
念完咒語不久,忽見一道耀眼的光柱從月亮之上投射了下來。
東辰手舉時光之柱,也就是楊悅交給他的那兩根一尺長的圓桶中的一根,枕戈待旦。
幸好那時空之柱有兩根,一根他交給了陸天雷,一根則藏在身上。
那光柱像是受到了某種不知名力量的吸引,不偏不倚,正好投射在時光之柱上。
忽然,隻見時空之柱的頂部射出一座水桶粗的七彩光道。
光道一直延伸,約莫延伸幾十餘裡開外,投射在一座通天石壁之上。
那石壁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牽引,轟隆隆的響了一陣,幻化出一座巨大的金色太極圖案。
東辰輕呼一聲“時空之門快要開了,我們快走!”
陸羽洛側眼一瞧船外的江水,隻見洪水翻滾,猶如蛟龍盤旋,隻覺一陣頭昏目眩,戰戰兢兢道“我怕,我不敢!”
如此千鈞一發之際,豈敢耽誤片刻,要知道那時空通道是借助月光傳遞能量,再以時光之柱折射到對麵石壁。
而此時大船正以風卷殘雲般速度的向前奔走,一旦到達落雁峽穀,幾人還未動身,必會連人帶船一起跌進深穀,被無窮無儘的巨浪淹沒。
東辰哪裡還顧得上男女授受不親,隻見他手掌一翻,將時光之柱插在船沿上,左手抱起陸羽洛,右手抱著陸羽凡,腳尖在船沿上奮力一點,身化一道殘影,沿著七彩光道向那座石壁縱去。
約莫一盞茶時分,幾人已抵達那座通天石壁之前。
石壁上光禿禿一片,隻有中間鑲嵌著一道石門。
石門上懸浮著一座太極圖案,而圖案則是由六個凸出的石垛組成。
六塊石垛上分彆寫著‘天門、地門、東門,西門,南門,北門’,共十二個拳頭般大的大字。
大字散發著隱隱金光,而每個大字上的金光則是由若乾個陣法節點組成。
東辰暗叫一聲,道“大爺的,推演圖上為什麼沒有提到要走哪一門?”
他正自惱怒,忽聽陸羽洛大叫一聲,道“劍來哥哥,你快看,不好啦!”
東辰轉頭一瞧,見那時空通道正由遠及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這時空通道若是消失到腳下,到時三人腳下無力可借,必然會葬身於洪濤巨流當中。
他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叫了一聲,道去你大爺的,這不是在玩我嗎?不管了,隨便開啟一門好了。”
說著,他順手在東門二字上輕輕點了一下,緊接著,那兩個字符就像太極一樣左右轉動起來。
東辰手起刀落,在字符上總共點了一百零八次,東門二個字符總共經曆了一百零八次種變化。
一百零八次之後,東門二字字符的中心,忽然形成了一個‘s’形的明亮光帶,停頓了片刻,‘s’形光帶將東門一分為二。
東辰驚喜道“開了,終於開了!沒有想到這時空之門上的陣法竟是如此深奧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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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喝一聲,道“走!”抱起二人,一個健步躍了進去。
也就在此時,洞外的時空通道徹底消失不見。
天地重新歸於寧靜,也暗淡了下來。
三人回過頭一瞧,見江水浩浩蕩蕩,洶湧奔騰。
一時間都驚得無法平靜。
眾人駭然了半晌過後,這才向東門深處走去。
東門之內,是一處虛無昏暗,無邊無際的荒野之地。
除了天際上飄著的一條約莫三尺寬,靜止不動的無聲河流之外,一無所有。
那河流極長,貫穿了整座天際,散發著隱隱藍光。
這方世界,沒有日月星辰,沒有崇山峻嶺,也沒有飛禽走獸,更沒有花草樹木,甚至連一絲生命的氣息也見不到。
一切都是那麼的虛無縹緲,寂靜荒涼。
荒涼虛無之中,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詭秘而又邪異的氣息。
羽洛將頭靠近東辰的胸膛,小聲道“劍來哥哥,我有點兒怕!”
小凡笑嘻嘻的瞧了羽洛一眼,道“姐姐,我也好怕!你也借我個肩膀用用。”
陸羽洛知道小凡是故意奚落她,小嘴一撅,道“你這個臭小子,姐姐是真的好怕,你以為我是裝的麼。”
東辰抓起羽落的小手,笑道“你們都彆怕,有劍來哥哥在,什麼都不用怕,你們跟在我身後就好了。”
事實上,他自己也怕的要死。
這種毫無生機的鬼地方,隻有鬼才不怕。
三人沿著那條沒有聲響的藍色河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
忽然隻聽見虛空中傳來了一陣“嗚嗚嗚!”的哭泣聲。
那哭聲若有若無,似幻似真,隻是簡短的幾聲,便消失不見了,虛空再次陷入無窮無儘的空寂之中。
小凡拉住羽洛,眼中閃爍著驚慌之色,小聲我問道“姐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羽落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了一會,又瞧了瞧東辰,小聲問道“劍來哥哥,你有聽到嗎?”
東辰的神識何其強大,怎麼可能聽不到。哈哈一笑,說道“彆嚇唬自己,哪來的什麼聲音。”
事實上,那發出聲響之地,就在小凡身後不遠處。
見小凡忽然停了下來,羽洛問道“弟弟,你怎麼不走了?”
小凡噓了一聲,小聲答道“姐姐,好像有什麼東西拽著我後背的衣服。”
東辰眉頭皺了皺,輕喝一聲,道“混蛋,去死吧!”
說著一個縱步,躍到了小凡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