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湖水,在經過一番大戰過後,竟然形成了一座巨大漩渦。
水勢迅疾如電,凶猛似虎,東辰越是往下沉,身體越是無法自持,隻能隨著水勢飄蕩在漩渦中。
過了不久,他隻覺得精疲力竭,加上之前大戰真氣耗損過盛
據他推測,不出一盞茶功夫,他必會真氣耗儘,昏厥過去,葬身於這大海之中。
就在他幾近絕望之時,忽見一道光線從湖底扶搖直上,他仔細一瞧,竟是那白虎馱著慕容卿塵,從漩渦底部奔湧而上。
東辰頓時大喜,用手比劃著:“虎兄,快過來!”
白虎一見東辰,立馬歡呼雀躍的奔了過來,東辰用儘最後一點力氣,雙腳一蹬,一個千斤墜,徑自落在了白虎背上。
之前他將慕容卿塵放置在湖底的一座山石之後,原打算等擊殺了幾人之後便立即前去搭救,誰知大戰竟引發了浪潮,讓他一度萬念俱灰。
不過,這白虎竟然還精通水性,簡直就是水陸兩棲,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白虎見東辰落在它的背上,興奮的嘶鳴幾聲,破開湖水,徑自向水麵駛去。
約莫半個時辰,白虎帶著二人已衝出水麵。
東辰抬頭一瞧,但見湖麵煙波浩渺,暮色沉沉,哪裡還有水鬼張那艘小船的半點蹤跡。
東辰心裡了然,白虎雖暫時救下二人性命,但卻無法持久。
如今之際,唯有找到水鬼張用來逃命的的那艘小船,方有一線生機。
其實,辨明小船行進的方向並不難,小船是順流而下,隻需以江上浮動的漂流物為參照,便可辨明水流方向,從而辨明小船行駛方向。
東辰瞧了一陣水流方向,已了然於胸,他可不認為水鬼張會孤注一擲,不作兩手打算,必是留有後路。
他指了指前方,對白虎說道“虎兄,這次全靠你了,朝這個方向追上去。”
白玉虎微微點頭,踏浪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隻見廣闊無垠的江麵上出現了一個黑點。
又過了一陣,黑點越來越大,顯出一艘小船的輪廓來。
東辰“虛”了一聲,道“虎兄,悄悄靠過去。”
白玉虎歡快的點了點頭,如一隻大鳥,潛水疾行,悄無聲息的慢慢逼近。
一人一獸臨近時,隻見那船上隻有一人,正是那水鬼張。
此時他正哼著不知名的調子,顯是心情不錯,毫無防備。
東辰看了水鬼張一陣,心道“水鬼張?哼,你這假水鬼,今日你恐怕要成為真水鬼了。”
說著,他忽然一躍而起,手指化劍,朝著水鬼張的背心奮力點去。
隻聽“砰”的一聲輕響,水鬼張輕輕哼了一聲,肥胖的身體晃了幾晃,一頭栽進湖中,自此在無任何聲響。
東辰固然並不懂得什麼撐船之術,但眼下也隻能勉力為之,撐開船槳奮力向前劃去。
三日之後的清晨,忘川河已快到儘頭,遠處的群山隱隱可見。
隻是慕容卿塵一路上都是昏迷不醒,身體越發虛弱,他的神色也越發變得凝重起來。
他放眼望去,隻見東南方向迷霧白雲之間,包裹著一座座小小山峰。
又行至一個時辰,山峰的蹤影愈來愈大,愈來愈清晰。
行至午時,小船行至山峰腳下。
上岸後,東辰找了一處乾淨石壁坐下,將餡餅碾碎成泥,合著水給慕容卿塵喂下,自己也吃了些許餡餅,對付饑餓。
反倒是白虎四下覓食,此時早已不見蹤跡了。
一番忙碌過後,這才仔細打量周邊的環境。
腳下是一望無際的忘川河。
左右兩邊都是光禿禿的峭崖絕壁,正前方是一座雨霧繚繞的峽穀,一眼看到儘頭。穀口依然立有一塊斑駁的石碑,上寫“通幽穀,黑海沼澤入口,凡人沒入”一行小字。
又過了半個時辰,白虎已覓食而歸。
東辰收拾了一番,向通幽穀中進發。
通幽穀中雲霧彌漫,翠樹繚繞。
兩旁,時不時可見一處處怪石陸離和一簇簇鮮花凝放,陽光透過雲層星星點點般的撒落在穀中,和翠樹鮮花交映出五顏六色的光,頗有一番仙鄉神府之景象。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慕容卿塵睜開迷離的雙眸,怔然半響,問道“狗蛋兒,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東辰見一抹陽光斜斜的撒在她秀麗絕倫,又略帶煞白的臉上,頭發濕濕的,加上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好似初涉凡塵的冰雪少女,心頭不禁怦怦亂跳不止。怔了片刻,笑道“是的。”
慕容卿塵神色有些淒然,扁了扁嘴,道“那你和虎兒呢,也都死了嗎?”
東辰笑道“也死了。”
慕容卿塵沉默了片刻,道“那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東辰微微一笑,道“我帶你上天堂,這條峽穀正是通往天堂的階梯。”
慕容卿塵歎了口氣,道:“可惜,至死我也不曾見過你的模樣。如果我的眼睛沒有瞎,該有多好。”
東辰笑了笑,道:“一定會見到的。而且,你的眼睛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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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卿塵道:“也對。等到了陰曹地府,我的眼睛應該就能看到了吧。”
東辰一愣,問道:“你不怕死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