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剛停下不久,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西風呼嘯,時不時卷起一團團雪浪。
東辰二人行至中午時分,已進了人跡罕見的遼西大雪原腹地。
東辰舉目四望,但見天地蒼茫,四麵銀白。
雪原遼闊,宛若一鏡。
他正瞧之間,忽聽一陣劍氣呼呼聲,從一座雪穀之中隱隱傳來。
東辰神色一緊,瞧了上官靈兒一眼,問道“靈兒,我們要不要去瞧瞧熱鬨?”
上官靈兒眉目轉了轉,甜甜一笑,道“聽你的。”
二人策馬急奔,片刻之後已立於一座雪峰之上。
他俯眼一瞧,隻見一座雪穀之中,兩隊人馬正鬥得正酣。
一方人馬隻有一人,是一位手持木劍的少年劍客。
這少年身材高大,但卻略顯消瘦單薄,身上穿著一件,已經洗得有些泛白的寬大灰袍。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兩鬢之間卻飄著兩縷花白的銀絲。
但舉手投足之間,儘顯老成持重之感。
他眸光似電,俊秀冷毅的臉上隱隱有一層風霜之色,雙眸中流露著一股說不儘的落魄和悲苦之意。
另一方人馬則是幾十位身穿黑袍,氣勢雄渾的中年漢子。
看裝扮這群人應該是來自同一宗門。
雙方戰至此時,地上已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餘位黑袍漢子的屍首,以及數十柄殘刀斷劍。
屍體中間,則插著一麵寫著“悲歡派”三個大字的血跡斑斑大旗,在寒風中呼呼招展。
那少年劍客的身法如鬼如魅,來去無蹤。
劍法更是似雷似電,飄渺迅急。
一人一劍,猶如一條驚鴻遊龍,縱橫在三十餘位黑袍漢子之間。
反觀那群黑袍人,個個出手狠辣迅急,招招致命。
或合圍,或直衝,進退有序,配合的天衣無縫。
隨著大戰的推進,黑袍漢子相繼一一倒下,不過一盞茶功夫,場上隻剩下了五人。
忽聽那少年輕喝一聲,一躍而起,行至半空,木劍居高下擊,劃下一條詭異璀璨的飛鴻劍光。
霎時間,方圓十裡劍氣縱橫,寒氣刺骨。
仿佛在這一劍之下,這方天地都要被撕裂一般。
那是一種勢,一種超脫自然、掌控天地大勢。
黑袍人一瞧這劍光,神色無不大吃一驚,都是紛紛一躍而起,大喝一聲,或出掌,或出拳,或抖劍,或翻刀,借著身子下落之勢,使出了生平最強的一擊。
一劍對五勁,相持在半空中,天地震顫,山穀搖晃。
忽聽“轟”的一聲,天地似是爆炸了一般。
劍氣湧動,積雪飛揚。
一聲巨響過後,天地徹底歸於寧靜。
等劍氣散儘,積雪落定之時。
雪穀之中,隻見那木劍少年孤絕冷傲地屹立於穀心,神色漠然。
他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也顯得有些疲倦,嘴角上掛著一縷血跡,渾身上下掛滿血洞,顯然已經受了重傷。
而他的腳下,滿眼儘是黑袍人的殘肢斷體。
一堆堆積雪夾雜著血水,經寒風一吹,凝結成一體,猶如一塊塊凸起嫣紅的血玉。
東辰心頭震顫不已,不禁呼道“他…他是什麼人?”
同是劍客,那少年帶給他的震撼和心悸,前所未有。
上官靈兒嘻嘻一笑,道“落魄劍客,七夜。這七夜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屠殺了一個相當於六品宗門的黑道邪門‘悲歡派’的,確實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