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竟敢對我們下藥，致使我們無法生育？你明知孩子對我們妾室意義非凡，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們對你素來畢恭畢敬。”
“畢恭畢敬？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畢恭畢敬有何用？你們不還是霸占著慕義國，在我麵前故作恭敬，不就是顯擺嗎？”
她們無法理解蔡氏她初入侯府時滿心歡喜，原以為慕愛國那般征戰沙場的忠臣良將，其弟弟慕義國自然也不會差。
豈料慕家二房竟是個無底火坑，不僅有風流成性、不務正業的慕義國，更有如此陰險狠毒、不近人情的當家主母！
“我何錯之有？其他人家的主母也不過是佯裝大度，私下手段頗多。”
蔡氏對嫁給慕義國這個庶子本就心存不滿，他對自己既不憐愛，也做不到相敬如賓，那自己何必顧及他有無子嗣呢？
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當務之急，女子若不狠，地位難穩固。
“你毫無當家主母的氣度，卻還埋怨他人，老夫人向來處事公正，大夫人更是從未虧待過蔣姨娘，對慕逸恒也視如己出。”
三姨娘此時懊悔不已，隻恨當初沒有看清慕義國夫婦的真麵目，他們與大房截然不同，害得自己白白耗費這些年的青春，最終一無所獲。
“現在知道大房好了？那你去求她們收留你啊，看看她們是否願意。”
蔡氏出言譏諷，她最厭惡在豪門貴婦的聚會中，羅氏那遊刃有餘的模樣，若是自己成為慕愛國的妻子，定然不會比羅氏遜色，所以最聽不得他人將自己與羅氏比較。
“無需多言，姐妹們，跟她拚了！”
在三姨娘的帶領下，幾個妾室一擁而上，有人拉扯她的頭發，有人壓製她的手臂和雙腿，耳光聲和蔡氏的狂笑在這夜晚回蕩，劉氏則抱著昏迷的慕元章躲在一旁，以免遭受牽連！
整個過程中蔡氏並未反抗，因為反抗也是徒勞，她難以抵禦這麼多人的圍攻，
待幾個姨娘等人發泄完怒火，終於罷手，她們看著慘不忍睹的蔡氏，此刻的她衣衫不整，滿臉通紅，頭發淩亂，毫無生氣。
“你去瞧瞧她是否還有氣息。”
三姨娘吩咐六姨娘試探蔡氏的呼吸，即便是這些後院女子再心狠手辣，也不曾親手殺人，此刻不禁有些後怕。
六姨娘戰戰兢兢地將手伸到蔡氏的鼻下，沒……沒氣了！”
六姨娘顫抖著將手收回，她竟是親手殺了蔡氏！
“彆怕，我們沒做錯什麼，人也不是我們殺的。”二姨娘突然高呼，讓眾人回過神來。
是啊，在這個年代，死個人再正常不過了，她們有什麼可怕的？
“對，不是我們做的！趕緊把她搬到後麵的樹林去。”三姨娘等人慌忙地搬著蔡氏的屍體，趁著夜色無人注意。
“你也搭把手啊，這屍體沉得很。”
“我已經在抬了，我還發著燒，一點力氣都沒有。”
“剛才打人的時候，可沒見你少出力。”
劉氏看著姨娘等人抬著蔡氏的屍體走向遠處的樹林，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感。
家，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是從抄家流放那天開始，還是從與大房斷親那天開始？亦或是蔡氏種下的因，才有了今日的果？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家，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她隻能緊緊抱著慕元章小小的身體，但她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慢慢消逝，她感到絕望，也許下一刻，慕元章也會離自己而去。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悲傷中時，她突然看到遠處有一群流民，鬼鬼祟祟地跟在幾個姨娘她們身後，而且都是男子，身形高大。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但她不敢上前阻攔或報信，因為她的力量太過渺小。
劉氏隻能抱著兒子，感受著他逐漸流逝的生命，默默哭泣。
……
直到天亮，姨娘她們都沒有回來，劉氏便知道了結局，這個世界真是荒誕，都說出生決定一切，可誰又能預料到最終的結局呢？誰能知道自己會暴屍荒野還是死得其所？
懷裡的兒子身體早已冰涼，沒了氣息，張氏接連目睹丈夫和兒子的死亡，心境已從傷心轉為平靜。
這輩子，她做過貴婦，享過榮華，婚姻美滿，還有個可愛的兒子，雖說如今孤身一人，但也不枉來這人世間一遭，又何必執著於長生呢？早點解脫，免受病痛之苦，豈不是更好？想著想著，劉氏原本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她看向旁邊的樹乾，心一沉，直接撞了過去！
鮮血濺出，但她死前卻帶著微笑，終於解脫了，她不再受世間紛擾，還能在黃泉路上與夫君和兒子相見。
但如果有下輩子，她希望自己能做個男子，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個生命的離去，而此刻或許有無數生命正走向終結。
……
慕逸白和傅雲汐整夜收集物資，天剛蒙蒙亮時收完。
“我想去城外看看流民的病症，行嗎？”儘管昨晚傅雲汐一直忙碌，但她沒忘記疫病。
“當然，我帶夫人出去。”城牆雖高，卻擋不住恢複武功的傅雲汐。
二人身著夜行衣，戴著麵罩，在一處無人看守的城牆下一躍而上，向遠處的流民奔去。
此時，有人已醒來，大部分人仍在沉睡，還有人昏迷。
傅雲汐在人群中看到一位照顧孫女的老奶奶，上前詢問“老奶奶，我能給您和您孫女把脈嗎？”她看出老奶奶雖清醒，但已發病，撐不了多久也會倒下。
“姑娘，你是大夫嗎？”老奶奶看傅雲汐的打扮，並未懷疑，因為她的眼神清澈，不像壞人，而且她們一無所有，還染上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疫病，騙子能騙到什麼呢？再說，不遠處站著的高大男人，一看就是武功高強，對付她們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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