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不說?”
都快走回灰磚瓦屋了,這麼重要的事才說,也不是說,是從小鬼手指比劃得知的。
曲小彤縮了縮脖子,有點委屈,又有點心虛地揉了揉肚皮。
她一天沒吃香,餓了哪裡記得這些。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薑遙精神值低,心情也差,平時不會這麼說她,主要是殺了一晚上的怨嬰,累得都不願意走路。
不再多言,讓小鬼指路,一邊走,一邊給她點香。
在屋外點香,容易招來孤魂野鬼,不過這一片怨嬰都被她解決完了。
香一點,曲小彤便湊近吸食。
待兩炷支香快速燒完,她臉上才露出饜足的神情。
病村地段不大,走在彎曲小路上,沒多久便看到曲小彤所指的祠堂。
祠堂建得不算大,比起她住的灰磚房的堂屋,隻有後者一半大小,牆壁上裝了一扇矮小的門。
小鬼穿門就進,而薑遙要解開小門上的鐵鎖才能進。
這種老舊古鎖,都不用金色鑰匙鬼物,薑遙拿出根鐵絲,在裡麵轉了轉扭動,鐵鎖便開了。
‘嗒噠’
薑遙彎著腰,推開小門邁著碎步走了進去。
屋裡一樣狹窄,簡陋桌子上擺滿了牌位,木桌很小,顯得很是擁擠。
桌旁放著一個銅製香爐,裡麵的香灰發黑潮濕,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上過香了。
空氣不怎麼流通,一股陳灰陰冷氣息撲麵而來,吹過皮膚毛孔,讓人倍感不適。
而靠著牆的地方,用鐵鏈鎖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金屬鎖鏈銬在她手腕上,長年累月,皮膚遭到鐵鏽腐蝕,發黑深見骨。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著,像村外倒吊的乾屍一樣,肚皮薄薄一層,身下是一灘還未凝固的血。
儘管如此,她還活著,呼吸淩亂,那雙枯井般的眼睛裡泛起一絲強烈求生的意誌。
至於曲小彤所說的帶路小鬼,薑遙並沒有看見,或許隻有曲小鬼,或是通陰的聞無行能看見。
薑遙看了眼時間,快要天亮了。
到時村裡的人醒來,被他們發現,她私闖祠堂,恐怕會遭到全村人的追擊。
牆邊被鎖鏈銬住的女人,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若是人,遭受如此,早就死了。
薑遙步履維艱,心生退意。
這段時間,見了太多嬰童,在這詭域中,嬰童便代表著危險,她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在她打算悄然離開之時,癱坐在牆邊的女人忽然開口了。
嘶啞的聲音顫抖,儘是祈求。
“救、救救我。”
薑遙回頭看她。
女人空洞的雙目淌下兩行血淚,用儘全力地朝她伸出了手。
屋裡光線昏暗,而薑遙身後的小門半開,臨近破曉,如墨的夜空漸漸泛白,一縷微光灑落在女人顫巍巍伸來的指端上。
薑遙見此,心底退意蕩然無存。
大步走過去,拔出長刀砍斷女人四肢銬著的鐵鎖,然後抱起她,跑出祠堂,往外跑。
村子裡女人肯定不能待,容易被找到。
那就送出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