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見此並不感覺放鬆,目光掃過彆在老村長腰間的布袋,隱約可見有些許紫灰從中灑落。
所有的蛆蟲來自於血腐林,與肉塊同一陣營。而這些患得白蟲病的村民,站立在蛆蟲的對立麵。
他們懼怕血腐林,所以隨身攜帶紫灰。
深受白蟲病折磨的村民們憎恨蛆蟲,但想法和阿秀一樣,他們縱使患了病,也不會踩滅蛆蟲。
這可以從她剛進村時,一路所見密密麻麻的蛆蟲,便能看出來。
但眼下,蛆蟲消失得乾乾淨淨,整個村子好似回歸了正常,連一向苦著張臉的老村長也露出一抹笑容。
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比起昨晚的怨嬰與那些乾屍,病村的變化,更讓薑遙心驚。
倒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讓人汗毛直立的不適感。
老村長步伐緩慢,幾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多分鐘,才總算看見祠堂的輪廓。
至於他所說的‘擺台’,實則是一個巫醫祭台般的場景。
祠堂外搭建出一個寬敞的木質平台,長長的台階搭得很高,粗略一數有二三十多個台階。
在日光下,那些木頭像是浸泡了海水般潮濕深黑,在平台之上放著一個石鍋,地下擺著木柴。
台階下站著二十多個村民,皆是男子,他們等待多時,在她的到來後,便跪地開始叩拜,嘴裡絮絮念著祈福似的詞。
“……賜福……藥王賜福……”
“……藥王賜福……”
老村長放下拐杖,也跟著一起跪下,額頭不知痛一樣用力磕在石質台階上,磕得砰砰響。
“砰砰”
“砰砰”
站在原地的薑遙耳畔除了虔誠的祈福,便是交織在一起的磕頭聲,一切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在他們祈福詞裡的‘藥王’,薑遙記得現代,有一藥王名為孫思邈,以畢生精力撰成了許多著名醫書,造福了世代百姓。
顯然他們所說的‘藥王’並非她想的那位。
他們額頭磕破,出來不是血,而是白漿,無數蛆蟲融合而成,細看便能看出來,看完隻覺頭皮發麻。
很難想象,若一個人體內血肉都成了蛆蟲,那還是人嗎?
薑遙倍感惡寒。
不止她,直播間觀眾也是一樣,不少被惡心到,跑廁所嘔吐的。
直播鏡頭一會兒隨著薑遙移動,一會兒落在薑遙的臉上,在木質台階上端傳來響動之時,又拉開遠景,觀眾們身臨其境。
【好惡心家人們,我還在吃飯。】
【哈哈哈哈哈我上廁所,邊拉邊吐。】
【等等,他們在乾嘛啊?又是灶,又是石鍋,表演做飯嗎?】
在觀眾們疑惑之際。
隻見那些磕頭的村民皆停了下來,不顧額頭傷口,一臉虔誠、興奮地注視著石鍋的方向。
這時一村民手握火把踏上了台階,一步步走到至高,將石鍋下的木柴燒了起來,火勢很大,石鍋厚,熱得不如鐵鍋快。
緊接著,老村長杵著拐杖上了台階,走到石鍋前,嘴裡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