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沒有隱藏,也不擔心在他們麵前暴露自己。
如今兩個監工死在礦場裡,很快就會有底下的人找上來,她們必須在那些人來之前,查清楚老黃的事。
時間緊迫,也不管他有沒有砸到腳,一手將他強行拎了起來,薑遙正要開口質問。
下一秒,卻聽男人兩手合在一起,小聲求饒道。
“彆找我,不是我,不是我乾的,放過我……”
薑遙與於姐麵麵相覷,都看清了眼底彼此的想法。
她什麼話都沒說,男人就急著撇清自己,這裡麵藏了事。
薑遙皺眉,故作恐嚇地問道。
“那你老實交代,他們做了什麼,否則——”
後麵威脅的話沒說,比說了還讓人害怕。
帶著破碎眼鏡的男人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用力搖頭,嚇得連聲量都控製不住。
“我不能說,不能說的,會死,都會死!”
他掙紮幅度太大,薑遙手上也沒怎麼使力,就見他掉到地上,眼鏡掉落,他伸著顫巍巍的手,胡亂尋找。
那眼鏡被於姐撿了起來。
她輕輕擦拭鏡片,聲音溫柔:“放心吧,我們會保護你,隻要你告訴我們,那些人做了什麼。”
受她溫柔影響的男人眼神恍惚了一會兒,很快又被恐懼充斥,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真的不能說、我不能說,會死,真的會死……”
於姐接著又威逼利誘了兩遍,最後起身,向薑遙搖了搖頭。
薑遙眉頭緊鎖。
這個男人並不是不願意說,隻是說了會帶來可怕的後果,而他也親眼見過,所以怎麼問都不肯說。
她給於姐投去一個離開的眼神,便不再看地上的男人,轉身離去。
於姐跟在她身後,薑遙眼底有了一絲起伏,說道。
“我以為你會用手段,逼迫他說出來。”
於姐知道她話裡的意思,破天荒開起了玩笑。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
薑遙聳肩,不置可否。
在泥鰍頭死後,她能看出來,婦人很急,急著離開礦區。
畢竟婦人深切了解底下的人有多不好惹。
能研究出無皮怪物、以及泥鰍頭、龍蝦頭那樣的怪物,那些人不會放過礦區任何人。
於姐眼神深邃,緩緩地道:“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線。”
這是她沒有用刀尖刻身上,也印在靈魂裡的東西,不可能忘。
人若是沒有底線,那和野獸就沒有任何區彆了。
薑遙附和:“我也有。”
何況眼鏡男人在看到她們瞬間,眼底的恐懼根本藏不住,像是看到洪水猛獸。
按理說,在礦區工作現場,有監工巡視,她們能找到他,該害怕的應該是她們,而不是他。
為什麼?
薑遙沒時間細想,找到第二位原住民。
是一個臉上有疤的女人,和於姐一樣,嘴巴乾裂破皮,看人的眼神很悶很沉,主要是她年紀看著很大,但胸前粗布衣被乳水浸濕,也沒注意到,舉著沉重的鶴嘴鋤,鑿著洞壁。
薑遙看到她身上狀況,臉色都跟著沉了下去。
在這種礦區,她身體竟然產出奶,也就是說,女人不久前剛生完孩子。
於姐每天記憶都會翻新,腦子裡的記憶,也都是從身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