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伐槐樹的時候,她也四處梭巡過,並未見到除她們以外的其他人,那這哭聲,是怎麼出現的?
薑遙自然沒傻到回頭去看,而是從口袋掏出在家中偏屋化妝台銅鏡掰下來的一小片,往後照了照,透過模糊的銅鏡,她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在那六根原木前,憑空出現兩個農夫農婦樣子的人,昨晚見到的高瘦鬼站在他們身後,伸著長過腳踝的手,一鬼抓一個,張著黑漆漆、布滿尖銳利齒的嘴巴,一口咬下農婦的頭顱。
農婦本就是靈魂狀態,沒有肉體,見不到血液迸濺出來,頭顱硬生生撕下,短短的四肢還是因痛苦而掙紮擺動,如同切掉頭的蛙。
兩頭高瘦鬼一口一口吃掉兩具靈魂,臉上露出饜足的神情,隨即一前一後抱起槐木堆,快步往山下跑。
‘嘩’
一陣陰風從她們身邊刮過,紅琴、小月不當回事,理了理吹亂的白布,步伐繼續。
薑遙麵色不見一絲異常,心臟震動難平。
所謂的五鬼搬運符,貼符,原木就能憑空搬運至村口的原因是,和惡鬼達成交易。
小月貼在原木堆上的符紙,並不是五鬼搬運符。
這張符禁錮了兩個凡人靈魂,在符貼到上去後,得到祭品的高瘦鬼們,會幫忙將原木堆搬下山,到村口。
薑遙思及此,驟感不寒而栗。
顯然這些,紅琴、小月都看不見,也不知道,隻以為這是真正的五鬼搬運符。正因為她們見不到鬼,巫老的謊言也就能永遠的維持下去。
這巫老心思惡毒,不知用什麼辦法,將凡人靈魂生生從肉體抽離,鎖入符紙之中,成了祭品。
但隻是搬運原木,就需要獻上兩個凡人靈魂嗎?
薑遙眯眼。
並非如此,兩個凡人靈魂代價太大了,凡人不是樹上的果實,任其采摘的,這附近村落、寨鎮百姓多,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薑遙好奇問道:“小月姐,這符多久貼一次啊?”
她問出這樣的話也正常,記憶裡的薑遙通常不負責棺材的步驟,但不知緣由地,對安葬步驟的記憶也是模糊不清的,努力細想,也想不出多少細枝末節。
小月回答:“一年一次。”
不是每天都要貼,一年貼一次。
薑遙心中暗道,如此這般,也就代表著,一年就要獻祭兩個凡人。
凡人還必須是一男一女。
那兩隻高瘦鬼在白天也能出現,並不懼怕天光,也有智商,全身散發的陰氣比薑遙昨晚見到的高瘦鬼強太多。
它們和巫老達成了協議,每年進獻兩個凡人,然後協助棺女們搬運原木。
但隻是搬運原木,便要殺害兩個凡人,理由卻分外牽強。
紅琴在這時開了口:“幸好有巫老的符,不僅讓我們省了很多事,而且更安全。”
薑遙適時問:“怎麼安全?”
紅琴話多,心裡藏不住事,一聽她這樣問,便忍不住解釋起來,故意壓低了聲音。
“你剛來不知道,前些年,我們去後山砍樹,經常有棺女出事,後山那片地方怪得很,要麼木頭砸死人,要麼摔死人,那麼低的坡,都能摔死,特彆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