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將布袋收起來,跟著女生身邊下山。
接下來的路很正常,沒有再發生意外,在村口與楚楚道彆,薑遙正要抬腳往家的方向走去,餘光觸及一抹熟悉的石碑。
和昨晚的情況一樣,黑霧繚繞,那塊石碑三分之一沒入泥土之中,露出的碑上刻著‘桃源村’三字。
她眸色一閃,隨即走入黑霧中。
黑暗褪去,陽光照射,她閉上眼又睜開,熟悉的村落再次映入眼底。
她對此沒有意外,朝老道士的家裡走去。
看見了坐在竹椅上的老道士,他手中握著芭蕉扇,仰躺著,眯著眼,享受陽光浴。
在屋裡沒有找到從天而降的少年,就在薑遙以為少年離開了的時候,一道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得到老道士醫治的少年狀態好了很多,能走路提物,隻是走一會兒便會喘個不停,滿頭大汗,手中提著一壺酒,陶壺由麻繩捆著,在空中晃著,裡麵的酒碰撞著壺發出清脆響聲。
“小餘你回來了。”
老道士聽到聲音,眼皮掀也不掀,張著口說道。
少年,也就是小餘拎著酒壺,到他麵前,氣喘籲籲地道。
“老道士,我去晚了,隻剩一壺。”
村裡釀酒的隻有村南連家那一戶,老道士窮得叮當響,沒錢打酒,都是借,但這借,哪有還的。
話這般說,其實是連老爺子隻借這一壺,不肯多借,顯然也清楚老道士不會還。
老道士咕噥一句:“小氣咯,前年治好他閨女的病,說了每天兩壺的,現在就成一壺了。”
他說著從竹椅子上站起身,給胡子扇了扇風,走到少年麵前,接過那一壺酒,說道:“把桌上的藥喝了。”
小餘見他要走,忙問:“你去哪?”
老道士頭也不回,擺了擺扇子,沒回答他的話。
留在原地的少年癟了癟嘴,嘀咕道:“每日這個時候都要去後山,後山到底有什麼啊?”
說著他進了屋,見離開不久的屋子再次被老道士造得亂糟糟的,深吸了口氣,埋頭收拾起來。
薑遙看了少年一眼,便抬腳跟在老道士的背後。
這次來的桃源村,比起上次,應該是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的,少年身體稍好,和老道士的感情也深了些。
她能在夜晚,通過黑霧來到這裡,肯定也是背後之人的手筆。
隻是薑遙還想不明白的,幫她的那個人引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原因在老道士和少年身上。
薑遙跟在老道士的身後,走山路,來到後山。
眼前的後山與棺女村時期的後山截然不同,陽光灑在濃綠枝葉上,地麵落在一片陰影,陰氣弱到幾不可聞,色調呈現暖色,不再是陰森森的灰色調。
一路走來也沒有見到一隻鬼,整個後山靜謐又和諧。
望著老道士孤寂的背影,縫滿補丁的道袍隨著他的步伐而晃動,天氣悶熱,林間蚊蟲多,他握著芭蕉扇在身上拍拍打打,驅趕蚊子。
薑遙是靈魂狀態,蚊子隻叮咬老道士,她樂得自在。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老道士的身影停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土地上,不遠處立著一個木頭雕刻成的碑,碑後的墳墓是一個山洞,洞內漆黑,光線透不進去,視線看不清楚。
隻見老道士坐在洞邊,打開那壺酒,倒出一杯擺在洞口陰影與光線的交界處,又倒了杯碰了一下那杯酒,遞到嘴邊飲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