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出陰青山範圍了。”
路程行了一日,白日邪祟無處遁形,懼怕陽光不會出現,但到了夜晚就危險了。
孟素君一路過來,和關暉遭遇相同,不過她所帶的道士個個都是精銳,包括她自己,所以死傷還在可控範圍內。
陰青山那一帶荒僻陰氣濃重,邪祟眾多,過了陰青山,見到的村寨會多起來,去往湘北還需過一條江,江稱作雲蛟江。
傳言千年前有一條蛟修煉成精,危害一方,天庭派神兵下界,將此蛟魚鱗儘數剝去,丟入江中,派其世代鎮江護民,由此取名為‘雲蛟江’。
渡江要坐船,馬車是沒辦法過江的。孟素君命令幾個管事去買一艘大些的船,能放下所有馬匹,自己找住宿。
離渡口不遠有一處城鎮,裡麵客棧自是不讓棺材入店,他們隻能找義莊,義莊是停放棺木的莊子,在城鎮外。
義莊停放屍體,陰氣重,帶來不祥,不可能建在城鎮裡的。
薑遙要出去捕獵飲血,成了綠僵後,她對血的渴望更深了,小型動物類似野兔雞鴨這般的血已經滿足不了她,她要尋那些中到大型的獵物。
白毛發現她是僵屍後,先是一愣,後悄悄湊過來,將手臂遞給她道:“薑姐,我血多,你要麼吸我的血吧。”
他願意成為薑姐的移動血包。
薑遙抬手拍了一把他腦袋,力度不輕不重:“去照看銀竹。”
說罷大步離去融入黑暗之中。
白毛揉揉有些疼的腦袋,癟了癟嘴,咕噥道:“疼啊。”
轉身之際,迎麵看到孟素君走來,表情慢半拍地收斂,但還是被她看在眼中。
孟素君裝作沒看見,隻是問:“薑恩人去了哪?”
白毛對這個孟家主印象很好,若非她,自己和銀竹早就違反扮演守則了,不過對於薑姐的下落,他自是不會隨便告訴彆人,眼神閃爍不定地說。
“回家主,薑姐解手去了。”
他雖脫了奴籍,但身份擺在那裡,不能違背,對孟素君的態度,依然和以前一樣。
孟素君猜出了薑遙的去向,聽白毛蹩腳扯謊,還是覺得新奇。
說實話,如今看白毛,便覺得他不像平常奴仆,平常奴仆,從小受奴製教育,是斷不敢這般直視主家的。
白毛眼睛珠子轉個不停,雖在扯謊,但不見奴顏媚骨,背脊挺得直,眼裡也沒有半分尊敬。
孟素君並不介意奴仆如此看她,不過這一點倒讓她心生疑惑,沒有說出來,頷首道:“既如此,待恩人回來,你替我和她說一聲,我去一趟鎮子,或許要很晚回來。”
白毛下意識問:“你去哪?”
孟素君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白毛心裡打鼓,他哪會演戲,自進詭域起,演個奴仆,都是銀竹在旁邊糊弄著,現在被單拎出來,麵對原住民,汗水浸濕了背脊,濡濕了手心,低垂著頭,唯恐被孟素君看出異樣。
不過是他過於擔憂了,有薑遙的圓場,孟素君並不會懷疑他是外來世界來的玩家,隻以為是薑遙叮囑了他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