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麵色沉重:“容哥,她居住那片貧民窟,魚龍混雜,不安全啊。”
容曜無論是軍政界,還是商界,都是太子爺的存在,若發生意外,不僅是他們的問題,整個國家都會動蕩。
容曜自然清楚這一點,但他已有了決定。
“父親近日為南庭的事所煩惱,不會管我,母親生了病,在醫院休養。不用調動護衛軍,你們兩人護著我,即可。”
趙瀾從小和他一起長大,自是了解他性子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薑遙,道:“我會在附近布防。”
董子玨聞言倏然看向他,沒想到他會答應下來。
容哥的事,可是大事,貧民窟什麼窮酸地方,就該早日驅逐改建,不然也不會讓容哥去那種地方。
薑遙沒管他們,撐開傘就往雨裡走。
她所說的危險,是媽媽。既然容曜幾人想找死,那她也不會阻止。
若容曜死了,那她就帶著媽媽逃,跳不掉無非就是一個死字,她也無所謂。
死吧,都死了才好,她如是想。
掀開眼皮,死氣沉沉的瞳眸映著水潭裡荷花,薑遙大步離開休息室。
容曜快步跟了上去。
搭乘豪車穿過寸金寸土的市區,窗外繁華璀璨的建築,變得凋零,樓越來越矮,也越來越舊,地麵也開始坑窪不平,車子顛簸抖動,不暈車的容曜都開始頭暈目眩起來。
好在這樣的折磨並沒有維持多久,車子停在一處巷子前,經曆過傾盆大雨的洗禮,巷子都是水窪,臟水汙黑,連燈都沒有,車燈照射,巷子一覽無遺。
容曜臉上沒有煩躁,嫌惡,隻有意外。
他意外薑遙住這種地方,這一路車子行駛,去舊校區的路程漫長,沒有車站,她該是每天步行上學的。
他在軍隊裡待過,曾為了治病,去過更艱苦的地方,倒不覺得有什麼,隻是顛簸這麼久,腦子都顛得有些暈。
‘哢嚓’
車門推開,薑遙撐開雨傘,站在車外,鞋子不防水,浸了臟水也滿不在乎,平靜地看著他。
在容曜下車前,她又說了一句:“我家很危險。”
這次,她說的是家裡,而非附近。
容曜站在她的傘下,雨水淋濕了他的肩膀,腳下穿著昂貴的皮鞋,也被臟水淹沒。
他疑惑:“你家有什麼危險?”
這一帶地區董子玨說的沒錯,是貧民窟。下水道排水差,一下雨就會積水,水也沒有人排,長久下來,臟水會更臭,在這種季節,蚊蟲多,病菌也就多。
薑遙沒有解釋,隻是幽幽看著他。
容曜:“放心吧,你家再危險,也傷不了我。”
他說句話,是安慰她。
薑遙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也不再多說。
舉著傘往巷子裡走。
水從剛開始的腳踝位置,往裡走,漲到了膝蓋位置。
容曜往日都要來住,打算明日讓人來改建下水道,至少這排水係統要搞好一些,否則每日回她家,就跟渡河一樣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