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起身去了廚房,容曜跟了過去。
廚房鍋,砧板都被清理乾淨,灶台乾乾淨淨,洗手池邊緣濺了幾滴血沒清理乾淨,不知是女人的粗心大意還是什麼,容曜在薑遙洗完手,跟著洗手。
一股濃鬱的肉香味霸道地湧入他的鼻腔,也不知女人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把肉做得如此香,並不覺油膩。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容曜肚子都開始咕嚕嚕叫起來,吞咽口水,添了大碗飯,去了客廳。
也不介意有沒有餐桌,他坐在茶幾一旁,用餐禮儀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動筷,而是抬頭看向女人問道:“阿姨您不吃嗎?”
女人做了這麼多大菜,頭發皮膚仍然乾淨,沒有沾上油脂,烏黑長發束起簡單搭在肩側,笑容溫柔到讓人感到放鬆。
“阿姨不急,你們長身體呢,多吃些。”
薑遙盛了湯到飯裡,然後開始吃,速度很快。
容曜吃飯一貫細嚼慢咽,但嘗到肉後,動作也不自覺快了起來。
這應該是他胃口最好的一次,吃得腹脹才停下來。
菜和湯都被他們兩人喝完了。
容曜有些窘迫,撓著頭道歉。
太好吃了,他都沒想給阿姨留。
女人笑容燦爛,“沒關係,阿姨也不餓,你們吃飽了就好,早些回屋休息。”
說著端著空盤去了廚房。
薑遙進了臥室拿睡衣,很快出來往浴室裡走。
容曜揉了揉鼓脹的肚皮,再看她匆匆背影,提醒道:“吃飽了洗澡,對胃不好的,不如休息一下再去洗。”
薑遙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快步進了浴室,關上門。
容曜心悸。
女生方才的目光與平常不同,依舊冰冷,隻是這次看他的眼神,就跟死物一樣。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著急洗澡回屋?
等容曜洗完澡出來,客廳的燈已經暗了,樓層挨得近,陽台窗戶投射進來對麵點亮的燈光,鋪在老舊沉澱著深色的木板上,地板應該是剛拖過一遍,赤腳踩在上麵,有些滑,也有些黏膩。
他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加快腳步,往薑遙的臥房走,她媽媽的臥房在對麵位置,門沒關緊,門縫裡泄出來幾縷光,以及好似從深淵裡鑽出來的寒意。
明明是酷夏季節,他站在原地,卻隻覺遍體生寒。
鬼使神差地,容曜往前走了一步,貼著門縫往裡麵窺視。
隻見一道身影背對著他,坐在化妝台前,手伸到頸部後麵,就跟穿著玩偶服的人一樣,解開了背部皮膚的拉鏈,一路拉到尾椎部分,薄薄的一層絕美皮囊就這麼脫了下來。
而皮囊之下,是一頭畸形的怪物,背脊冒出一根根魚鰭般的尖刺,麵容醜陋至極,似有所感,陡然轉頭,與貼著門縫的容曜雙目對視。
容曜頭皮發麻,隻聽腦袋嗡一聲,下一秒喪失了全部的意識,直接暈了過去。
……
對麵的門打開,一隻手拖住他的腳,往裡拽去,在怪物衝進來前,反鎖上門。
薑遙接著將家具移到門前,阻擋著不停撞門的媽媽,看也不看地上暈厥的少年,走到書桌前寫作業。
今天沒去上課,本該沒有作業的,但薑遙將練習冊拿出來,繼續往前寫。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