矸石山,是煤礦井下為采煤,掘進通道產生的岩石。幾乎每個煤礦旁邊都有這種灰色,浮石堆積的小山。
這樣的小山,人們一般不去觸動它,不然摧枯拉朽的山體滑坡難以承受。
按理說,吳六幺要是存心掩藏伍長的頭,要是再發現,就應該是幾十年以後。矸石山的礦渣已經穩定,有人敢於去淘炭,挖掘可以淘炭的碎矸塘窩子,才能發現的事。
吳六幺沒想深入埋藏,隻是把伍長的頭,放在容易發現的矸石山邊緣部位。
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
伍長的頭部已經開始腐爛,含在嘴裡的鳥和紙條還很清晰吳六幺殺,為馬寡婦報複!
於是,吳六幺上了日本人重點緝捕的名單。他們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吳六幺的畫像,畫影圖形,高額懸賞。吳六幺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一天不除,如芒在背。
馬如龍當年對抗官府很強悍,他打起日本人一點不手軟。在彭州地區,馬如龍的遊擊隊是日本人最恨的隊伍之一。
日本人的對圍殲戰,事前經過多次偵查,情報詳實。陸家圩不僅有馬如龍遊擊隊的主力,日本人的眼中釘的吳六幺也在其中。
吳六幺從煤礦逃出來以後,就參加了馬如龍的遊擊隊。雖然以前他們之間有罅隙,但那是弟兄們之間的。對付外來人,弟兄們心很容易往一處想。
分析完情報後,日本人做了縝密的部署。不僅出動了一個中隊的日本兵,還出動了五百多名孟思虎的皇協軍。
疾風知勁草,叛蕩識忠臣。
有奶便是娘的孟思虎,在日本人占領彭州沒多久,就成了皇協軍。
兵力超過遊擊隊五倍,加上陸家圩三麵環水,一麵靠山。如此懸殊的兵力攻城拔寨,勝算在握。被圍的重點人物,馬如龍、吳六幺等如同甕中之鱉,這次是插翅難逃。
事情果真和日本人的計劃一樣,馬如龍遊擊隊的絕大部分包括馬如龍自己,都被日本人消滅。其中最為凶悍的遊擊隊中隊長,郭毛胡被開膛破肚,其他的俘虜也一個個被槍刺或東洋刀劈,鮮血滿地。隻是在打掃戰場時,日本人在死屍堆,沒找到吳六幺。
情報顯示,俘虜審訊,都證明吳六幺是在包圍圈內。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狡猾狡猾的吳六幺,再次逃出生天?日本人很納悶。
古人雲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孟思虎也是很不開心,他鐵青著臉。既有孝忠日本人之心,也有報複美人之仇恨。他提著皮鞭,一遍又一遍的抽打、審問村民,就是找不到蛛絲馬跡。
從某種程度來講,孟思虎比日本人更恨吳六幺。當年不僅是從他的床上,偷走了他心儀的女人,還讓他成了土匪行裡的笑料。
吳六幺盜走美人後,土匪行裡酒醉開玩笑看你個熊樣,光腚拉擦的摟個女人都能被偷走,比孟思虎還慫!
這讓孟思虎大丟麵子,至今都抬不起頭來,想起就紮心。
報仇心切的孟思虎,從遊擊隊被日本人埋伏隊伍,全部消滅的山溝搜起,再沿著河岸水邊搜索。
從掌握的情報來看,吳六幺雖然狡猾,可他不懂水性。如果陸路突圍,沒有一個人逃脫,吳六幺隻能通過水路。
可問題是,環水的三麵都有伏兵。根據戰報,環水方麵,沒有一隻船渡過。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吳六幺要麼死在河裡,要麼還葬在河裡。
理清思緒的孟思虎,再次對水麵細細檢查。終於在河麵最寬闊,最深的地方,發現了奇怪的事戰後的河麵恢複了平靜。水麵鳥類翔集,勤快的捕捉食物。但有一小塊水麵,沒見過水鳥掠過,像是對那裡忌憚,好像水下隱藏著怪物。
孟思虎拿起望遠鏡細細觀察,一根露出水麵的蘆葦秸進入眼界。
孟思虎心裡一動,命人駕駛著小船,到了蘆葦秸旁邊。他親自用手捂住蘆葦秸的口,然後往水下看。水很渾,深處無法看清。
就在孟思虎打算放棄的時候,水下冒出一串串水泡。再過一頓飯的時間,河底飄上來一個大肚如缸的死人。
飄上來的屍體,就是吳六幺的。
喝飽了水的他,缺氧無力。再也抱不住幫助他沉底的大石塊,蕩蕩悠悠的漂了上來。
對圩村大戰已經過去八十多年。至今,吳六幺的傳奇,在鄉下人聚集,拉大呱的時候還會提起。
吳六幺太傳奇了!
寫到這裡,本小說第二部《三刻拍案驚奇》結束。而小說結束以後,秋曉薇何去何從?
請看第三部《曾經輝煌》
在發表《三刻拍案驚奇》的過程中,秋曉薇除了被小說故事吸引,仿佛又回到那個時代的感覺,對失去的時光有些感傷以外,大部分沉浸在幸福幸福之中。
這是柯曉宇寫得比較成熟的作品,發給柯清苑的時候,不需要刀砍斧劈,基本就是個閱讀幾遍的過程。
這時的秋曉薇充滿了幸福,她癡戀柯曉宇,迷信柯曉宇。讀起柯曉宇寫得比較成熟的東西,又像回到他的身邊,依偎著他厚厚的胸脯,聽他那迷人的磁性聲音,柔軟而又激情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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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秋曉薇覺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有什麼能比自己鐘愛的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風流倜儻,事業有成,理想接近實現。還能讓癡心的情侶再快樂的呢?
雖然遠離了柯曉宇,秋曉薇時時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他明亮多情的大眼睛。當然,秋曉薇不可能不想到,兩人婚外戀的頂峰,三次木屋彆墅之行。
也許那時太張揚,對愛的索取太貪婪,好東西吃多了,必然患營養過剩的毛病。
有人說,冬夏是天氣的兩極,兩極之間的是春秋兩季。可是太陽永恒,地球在旋轉,要想永遠待在鮮花飄香的春秋季節,那是不可能的。按照多少年人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夏季過熱,冬天就分外的冷!
對於我來說,曾經擁有過,就足夠了。人生就是一個過程,恨過愛過,聚過然後是痛苦的分離,沒有給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造成傷害,就應該高誦阿彌陀佛!秋曉薇這樣想著安慰自己。
今月亮淡了去,明天的太陽還會亮起來。秋曉薇在黑夜踉蹌行走,信念的北鬥是她減少迷惘痛苦的經咒。
對於我來說,曾經擁有,已經足夠……
秋曉薇雖然想,實在做不到歌曲妙句所描述的境界。
無論她怎麼安慰自己,或悲或喜,心裡的悵然若失的心悸,成為秋曉薇生活的基調。
正如唐朝詩人崔顥的故人已剩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白日鄉關何處去,煙波江上使人愁。
曾經的不再能夠複製,唯有美好的回憶,伴著生命永久、永久……
在想念和回味,與柯曉宇在一起的時光,秋曉薇經常會想到柯清苑。在心裡,秋曉薇真想和柯曉宇一樣,麵對著她,母親一樣親切的喊芽芽……芽芽!
這隻是想,真是麵對柯清苑,秋曉薇真的喊不出來。畢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而她又把自己視為母親的仇敵,對父親的出軌,百分之百的鄙夷。
秋曉薇想到這些,原先熱騰騰的心,馬上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