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都放在棺材上這才遲遲不敢動。
從黑眼鏡下暗室的反應來看,他很在乎自己的額吉,
私心來說,吳嶼也希望裡麵的屍體是做過防腐處理的,這樣的話,至少黑眼鏡就不會那麼傷心。
可吳嶼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罷了,他的想象不能決定一切,人總要麵對現實。
可往往現實是很殘酷的東西,它不會總如人所願。
“開吧!”吳嶼拍了拍黑眼鏡的肩膀。
隨著吳嶼的話落,哢吱哢吱,棺材板和棺材的摩擦聲在暗室內響起。
隨著棺材板,一點點被推開,首先一千白色映入眾人眼底。
白色,當下吳嶼的心就咯噔一下,看向了黑眼鏡。
隻不過黑眼鏡眼睛被墨鏡遮住,吳嶼看不清他的表情。
隨著棺材內的東西露出來的越來越多,吳嶼沉下去的心,又慢慢的升了上來。
棺材內的白色,並不是白骨,而是白色的布。
砰一聲,隨著棺材蓋落地,棺材內由層層白布纏繞的人型蠶蛹,就這樣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從蠶蛹的厚度來看,裡麵的屍體大概率是沒有腐。
吳嶼在觀察這個蠶蛹,而黑眼鏡的目光卻停留在了棺材內的一個盒子中。
吳嶼自然也發現了,一個奇怪並且不該存在在這裡的盒子,準確來說是裡麵是一個八音盒。
八音盒,吳嶼隻是輕掃一眼,心下就已了然。
其實在黑眼鏡一直盯著那個八音盒的時候,吳嶼就已經猜到了,這裡麵百分之八十就是黑眼鏡的額吉,而這個八音盒或許就是他們之間的信物。
或者相認的憑證,棺材內除了這個八音盒就在沒有其他東西了。
黑眼鏡伸手將他拿出,隻見他一手放在八音盒頂部,一手放在底部。
手輕輕一轉,哢嚓一聲,黑眼鏡抬手,無數黃色的紙從裡麵掉出
將八音盒收好,隨之而出的還有一個玉扳指,隻不過玉扳指,則是安安穩穩的躺在玉扳指底部的托盤中。
將八音盒複原,黑眼鏡則是鄭重的將兩樣東西遞給了吳嶼。
見黑眼鏡如此鄭重,吳嶼則是一頭霧水遞個東西,怎麼就鄭重起來了。
東西遞給吳嶼,黑眼鏡則是蹲下身,將地上的黃紙一張一張的撿了起來。
“我二十多歲的時候被送到了德國,那時候我的額吉還很年輕。我找了天很久!”黑眼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看似平淡,吳嶼卻從中聽出了無與倫比的悲傷。
其實仔細一想,吳嶼便能猜出大概,蝦哥去德國的時候,他的額吉可能還去送了他,可等他回來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斯人已逝,天人永隔。
吳嶼可以感受到了黑眼鏡的悲傷,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可以說吳嶼能夠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
吳嶼隻能拍了拍黑眼鏡的肩膀,幸好黑眼鏡也沒指望吳嶼開口,有些事情,他隻是想要說出來。
有人能夠傾聽,畢竟一個人守著這些回憶和過往,太孤單,太痛苦了。
“算了!”
太多太多的痛苦與委屈,隻是想一想就覺得心痛的存在,可時間太久了,久到隻剩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