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柒走遠了,林茂生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感覺好了,要是她能一去不回就更好了!當然這也隻是想想,趕緊去找族老們,告訴一聲,這段時間隻要安心照顧好林柒家的二刈子大病包,彆讓人給他欺負了,林柒回來就同意在祠堂開本族譜,不鬨著建祠堂了。這對秀水村,一半人家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再說柳老根家,桃花匆匆忙忙放下東西就走了,全家人都納悶是啥,進屋一打開,臉色很沉重,柳王氏頓時就捂著嘴哭了起來,柳老根的臉也黑的不行,柳平急的臉紅脖子粗,柳岩硬著頭皮說“爹,娘你們先彆急,大姐是個有成算的,這,這……”
柳王氏哽咽的說“這什麼這?這就是人家最忌諱的貼娘家,你忘了你大姐是咋樣回來的嗎?這兩個不省心的死孩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家裡日子都多好過了,還乾這事,要讓林柒煩了可怎麼辦才好啊!”
這些東西,讓當了半輩子村婦兒媳婦的女人急的直跺腳,柳老根唉了一聲,這東西肯定不能要,憋了半刻鐘,才做了個決定,“孩子他娘,把東西都收拾好,岩兒跟我走一趟,把東西送回秀山村,咱們上門道個歉,說說好話吧!”
兄弟倆個也知道,這些東西已經太超了,自己家是不該收的,將麻袋的東西搗換成兩個,這才知道裡麵是什麼,氣的頭頂冒煙,柳王氏特彆看著鹽津果脯,咬牙切齒的罵“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生了個敗家子,還吃這東西,怎麼張嘴吃的!過兩天好日子,忘了自己姓什麼了。他爹,你去了狠狠罵那兩個不成氣的玩意,把柳芽給我帶回來!”
柳老根嗯了一聲,兄弟兩個也沒敢吱聲,這太過了,以為是財主家呢!還是果脯,這玩意,不能頂餓,還死貴,這是有錢燒的慌了。把東西剛好收拾完,爺兒仨,背著就往秀水村走。一路想著怎麼給林柒賠罪!
柳安和柳芽收拾妥當,準備上車往家走的時候,這爺兒仨一路打聽著到了,遠遠的看著門口停著輛馬車跟前兩個人要上車,儘管穿的好了,但自家人還是能認出來,柳岩喊了聲“小石頭!”
姐弟兩個回頭一看,驚叫“爹,你們怎麼來了?”爺兒仨都懵逼了,這住的宅子,穿戴的咋感覺小石頭就跟嫁進大戶人家的少奶奶似的。
柳安一路小跑過來“你們咋來了?這背的是啥啊?”柳老根看著那軍爺打扮的人,也不敢說話,柳安抱歉的對著那軍爺說“不好意思,我們就不回碾子溝了。”
人家也沒在意“沒事!那我先回去了!”柳安點頭,等人走後,讓這爺仨兒進來,到堂屋了,柳安問“你們咋來了,讓桃花嬸給你們捎的東西,你們收著沒?”
這爺仨一進來,咽了咽口水,這日子得過的多好,屋裡一點也不冷,也不知道咋弄的,關上門,都沒感覺到一點風!柳安讓他們先坐“你們坐,我給你們盛個熱湯暖暖身子。”
柳芽也跟著進去,也是巧了,林柒說要喝湯,柳安一早上吃飯完就燉了一大鍋蘿卜骨頭湯,盛了三大海碗,端出來,這爺三個又急的不行,這是多有銀子,這當不當,正不正的,還喝上骨頭湯了。有這麼敗家的嗎?
每個碗裡都一塊肉多的大骨頭,放下後,柳安又去拿辣椒油拿過來,放下後,去看他們背來的東西,一邊翻一邊說“快喝吧!家裡就剩這個了,你們先墊墊肚子,這大冷天,你們背這些東西來乾什麼!……”
柳安回頭看著這三個人“爹,大哥,二哥,你們咋給背回來了?”柳老根憋的滿臉通紅,柳岩尷尬的笑了一下“還說呢!你們看往家拿的啥?棉衣棉褲,還一人一套,拿那麼多東西,得多少銀子,咱娘在家都急哭了,這不就趕緊送了回來,你看下少沒少……”
柳安眼眶紅紅的,都是窮鬨的,一邊將東西重新係好一邊說“爹,你們快喝湯!暖暖身子。我去買幾塊豆腐,咱們中午燉條魚吃……”
“不行!不行!我們這就走了……”柳老根都要急死了,柳安將柳老根按下,“爹,你先坐!沒事的。大姐你招呼著,不夠的鍋裡還有,我去去就來。”等柳安走後。
柳芽趕緊到火牆的灶上把熱著的水倒在盆裡說“快來洗個手,墊墊肚子。”
三人也不好意思,本來是來賠禮道歉的,結果這還吃上了。柳老根小心翼翼的問“林柒呢?怎麼沒看著她在家?”柳芽笑了一下說“小柒進京有事,臨行前還說讓坐車去接大弟或者是二弟來陪小石頭一陣,結果你們就來了。正好,商量一下誰留下!”
“啊?”這跟做夢的似的,柳岩趕緊擺手“這可不行,這得吃多少糧食,咱可不能敗壞老林家,林柒一個女人過日子也不容易!掙的每個銅板都用命換的,可不能這麼糟害!”
柳老根點頭“可不是,這不成……”柳芽笑道“你們趕緊洗了手,邊吃我邊和你們說。”這三人確實餓了,洗了手,先吃上了飯,柳芽這才說“小柒是真心待小石頭,之前咱們聽說的養身丸,直接給小石頭買了十二瓶,還配著燕窩吃……”
柳岩叫了出來“啊?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小石頭哪是小石頭,這是石中金吧?金娃娃啊!”
柳芽笑道“可不是?掉福堆兒裡了,在家的時候最操心他,現在數他過的最好,知道小石頭愛吃甜的,林柒進京買了十幾串糖葫蘆,給你們的那個果子,林柒也買了三十來斤,是真把小石頭疼在骨子裡了。
連帶著對我也高看了一眼,在這裡啊!我過的踏實著呢!”
爺仨兒,看柳芽這樣,也知道沒說假,他們兩個人穿的可是細棉布的衣裳,特彆小石頭,進來的時候看著嘴唇都有血色了,眉宇間已不見了淒苦的神色。
柳芽接著說“你們還不知道吧?家裡現在小石頭管家!”“啊!”柳芽看這表情,跟自己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差不多,笑了出聲“是啊!成親第二天鑰匙就給了小石頭,讓他管家。小柒信他呢!
對了給咱家的東西,都是小柒同意的,我這麼看著,小柒是個仁義的,咱以後有機會也得回報人家,財是比不上了,她看重小石頭,咱們得在她沒在家的時候把小石頭護好!
小柒最近跟他們族裡鬨矛盾,鬨的挺大,但單開一族,自己建個祠堂,她在家是不怕的,估計也是怕她不在家,小石頭吃虧,所以想找個頂事的男人陪著!”
這一聽可了不得,知道林柒渾,但沒想到她能乾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仔細問下來,對於老實人的柳老根來說也很無奈,想了想最後柳老根問“芽兒,你沒騙爹啊?”柳芽笑道“小石頭要做魚,魚在地窖裡,一會你就看著吧!”
柳老根想了一會,點點頭“要是這樣,那就讓岩兒留下,岩兒膽子大,你小子留在這裡可是乾活的,護好你大姐跟你弟,眼裡有點活啊!”
柳岩都在懵逼,被這天上掉的餡餅砸到了,不是說好來還東西賠禮道歉的吧?一來還在震驚這漂亮的大房子,沒想到他就要在這住幾天了!
柳老根照他後腦勺狠狠打了一下“跟你說話你聽著沒有!”柳岩立馬點頭“聽著了!這……這真讓我住啊!”
柳芽笑道“快吃吧!……”正說著柳安回來了,挎著個籃子,裡麵裝了四塊大豆腐,一斤五香豆乾,一壇酒,笑道“今天運氣不錯,說錢大財主家辦喜宴,訂的貨,多做出來一些,我買了一斤,正好韭菜有三寸長了,割點咱們炒了吃。
還是你們有口福,小柒都惦記了好幾天,這剛能吃,她有差事出門了。”
柳岩咽咽口水“這得七十文錢吧?”柳安笑道“粗食漲價了,這豆腐也漲了,九十五文呢!你們做著,我去拿魚!”爺仨兒咽咽口水,這小子是膽子大,將將一百文,說花就花了,連酒都成壇買了。
柳芽笑道“地窖裡涼,你讓大哥跟你去吧!彆凍著!”柳安點頭“行!那大哥跟我去吧!”
柳岩將碗裡的湯喝了,起身,就跟著柳安來到後院,直咂吧嘴,這房子蓋下來得多少銀子啊!這修的太也好了。
來到地窖就看小石頭在褲腰上卸下一串鑰匙,把門打開,他又咽了咽口水,這是真格兒的啊!
小石頭站門口,一邊對著手哈氣,一邊說“大哥,你走到最左邊,有一排缸,上麵寫的魚字的就是,你打開拿兩條出來。”
柳岩哦了一聲,進來嘴角抽抽,這真是大戶人家,眼睛也不敢四處望,掀開柳安說的缸,那嘴角抽的更厲害了,這魚也按缸放啊!隨手拿了兩條,將蓋,給蓋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柳安小聲問著家裡情況,得知一切安好的時候才更放心。
來到廚房,將魚緩上,就開始做飯,忙活了半個時辰後,菜做好了,就兩個,一大盆米飯,擺好後,柳安把酒倒上,除了他自己每人一碗,“來,多吃點!”
飯好,菜好,還有酒,邊吃邊聊,氣氛也輕鬆了些,酒足飯飽後,柳老根開始交代柳安“小石頭,你是過了林家門,日後可不能這麼貼娘家了,我把東西送回來,你在這安心過日子,咱們現在好過了,啥也不缺。對了,我聽你姐說了,你這要留個人陪你,我把你大哥留下吧!……”
柳安笑著看著柳老根,聽著老父親的叮囑,不知道何時自己居然也能成為父親的依靠了,這感覺還真好。聽著柳老根跟柳平要走。
這才溫和的說“爹,沒事!衣裳是我和大姐熬夜做的,東西是小柒親手選的,我們堂堂正正送的,沒背著小柒!你們踏踏實實的,我叫林六叔送你們回去!”
說到這紅著眼眶,哽咽的說“小柒對我好,雖然也沒明說不讓我回娘家,但我得守著這規矩,以後我不在身邊,你們可得照顧好自己,跟娘說,我過的挺好的!”
柳老根也弄的心情不好了,又話彆一番,叮囑柳岩照顧好姐姐和弟弟,柳安給了林六叔六十文錢,讓他送一趟。東西自然原封不動的給帶了回去。來時三個,回時兩。
等回去時,才發現柳老根壓在椅子上的一兩銀子,柳安頓時哭出了聲,這就是親爹娘,還有什麼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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