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林茂生,特地看了林柒的臉,雖然黢黑的,還好沒有被刺字,不明白她是怎麼躲過墨刑,還搖身一變,成了衣錦還鄉的軍爺。但心下鬆了口氣,水山至少留了個女兒,反觀林茂福等人死死盯著林柒!
當年十三歲的林柒,可是乾翻了他們二十幾個青壯年,這個恥辱,在送她去縣衙時,才算解氣的,本以為早死了的人,現在成了秀水村傳說的那個軍爺這事,感到不可思議!看著那青磚小院,再想到屋裡的那些家居擺件……
林柒笑嗬嗬的看著林茂福等人“咋的?又眼紅我這房子了?想替你老相好的霸占過去,你再分杯羹?那你可真是雞蛋上刮毛,想瞎了心!勸你趕緊離開我門口,不然我這大門,這牆,但凡有點劃痕,破損,我都得找你賠,不知道這幾年貪汙那倆兒癟錢兒,夠不夠賠我的!”
“你……你血口噴人!”林茂福氣的指著林柒的手都顫抖著,林柒幾步上前將他手打掉,臉色一沉“你再指我一個試試!”
“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把她除族,趕出村子……”林茂福在這個村子一直倍受人尊敬!還是第一回遇見這樣的事,氣的要死,仿佛隨時都要昏過去!
林茂生趕緊打圓場“小柒,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敢打族老!趕緊說對不起!”
林柒嗤笑一聲“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送我進大獄,就是為了跟向桂花這婆娘狼狽為奸,瓜分我爹給我留下的那四畝田!還扯什麼不孝,我孝得著你嗎?你就今天跟向桂花過上了,那跟我爺林四福也沒關係!跟我擺族老的架子?!你是誰的族老?老子這族,我就是族老!
娘的,族譜都在我這單開,我就是我們這族的老大!”聽著林柒這話,村民有的都樂出了聲,特彆是林茂福幫著那些無德父母鎮壓的苦不堪言的兒孫,簡直覺得太解恨了!
很多這樣的人都紛紛仇視著林茂福,話說的沒毛病!林茂福這人平時龜毛的很,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樣子,仗著自己是族老,沒少欺負人,村子裡被他逼死了不少人。但被律法跟他族老的身份鎮壓的大家都沒有反抗的能力,多數時候隻能打落了牙和血一起吞下肚!
林茂福滿臉通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那族的子孫不樂意了,“林柒!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我告訴你,斷六親可不是什麼好名聲,你不為了你自己,也不為了後代子孫著想嗎?我爺大人有大量,會饒過你一次……”
“就是,人生八大苦,斷六親可是算其中一個的,你不想背上那個名頭,還想讓後代子孫抬不起頭嗎……”
林柒擼了一下袖子,這些人都往後退了幾步,“你乾什麼?還想動手?”
林柒樂了,好家夥,都是老麻雀做窩,練的嘴上功夫。這邊一抬手人家後退了,樂嗬嗬的喊“我爺告訴我了,全村就我一個從人道裡投胎來的,你們都他娘的是餓鬼道裡投錯了人胎。讓我千萬記得彆跟餓鬼為伍,一定得單開一本族譜!省得天上打雷劈你們的時候連累到我!
你們這些玩意兒作孽作的佛祖都渡化不了了,所以你可彆說咱們是一族的,壓根就不是!”
林茂生眼看要失控,趕忙製止“都行了!少說幾句,向桂花,當年你們已經跟人家林柒斷親了,林水山的家當你們都也占了,以後少在一塊攪和,她現在跟你們家沒關係!”
又轉頭看著林柒“還有你,彆管你在外當軍爺還是當將軍,官居幾品,回了秀水村,就得守村規,尊重族老……”
林柒一擺手“我都說了,我就是我這族的族老!讓他們以後都尊敬我點,不然彆怪我動粗!在邊關這麼多年,我彆的沒學會,就學會了拳頭硬道理就硬!
老雜毛,還有你們都記好了,咱們文鬥武鬥,見官還是開祠堂,老子可誰也不怕!”
說著還特意走到林青山與向桂花這邊,蹲下,笑嘻嘻的說“嘿嘿!放心,邊關這麼多年,槍光刀影,屍山血海裡我殺回來沒倒下,唯一的信念就想著沒事回來陪你聊天解悶,我才撐下來的,可得給老子活長久點!不然人生的樂趣都少了好多!”
抬眼看著眾人“今天我也把話說上了,我這牆,大門啥的,你們誰要看著向桂花跟她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孫們,還有林茂福家的人給我這弄點什麼,搞點破壞,或者是想乾點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就來告訴我,告訴一次我獎勵十文錢,當場結算!”
說著不懷好意思的看著這兩家人,笑的那叫一個慎人“村子裡村民們發財致富就靠你們了啊!”然後擺擺手“散了,散了!都回去吧!想發財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這邊邁著四方步,慢悠悠的往回走,還唱上了“妖精吃不下那和尚齋,佛祖度化不了那鬼懷的胎,作惡又多端,喪儘天良,天打雷劈你灰都剩不下……”
林茂生歎了口氣,隱約感覺到,這刺頭,比當年更難搞,其實當年族老林茂福,與村裡的一些青年,站向桂花跟他三個兒子那邊,不顧村長林茂生反對,強硬的將林柒以忤逆不孝的罪名送到縣衙!他是極力阻攔的,但是沒攔住。
等聽到消息的時候,林柒都被他們送縣衙去了,緊趕慢趕到了地方,就看見這個硬骨頭,二話不說認下了這個忤逆的罪名,所有罰都認,隻要求在行刑前,簽一份斷親書!人家說的清楚,這刑罰一受她必是活不了的,但死了之後想落個清白名聲,不與那些披著人皮的畜牲一個族譜!
此話一出,給秀水村的人氣的要死,跪求縣老爺重罰!眾人隻看著她打完了板子後,就被趕出去了。都以為她活不下來的,誰想到她竟然活了下來。
不過也說的過去,秀水村近五十年,除了林柒彆說去戰場的,連離村的都沒有,這林柒回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再看林柒根本不管外麵人想啥,把米湯喝了大半盆,潤了潤喉,就去牽馬了,不管如何,得先去把柳樹泉的銀子給人家大哥送去!這也是柳樹泉的最後一個請求!
牽馬出來後,把門一鎖,就騎馬去了碾子溝,這地方離秀水村有六十裡地,但比秀水村窮了一多半,人口也不多,耕地少,山林多。為啥叫碾子溝,因為村口有個大石碾子,騎馬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到了,離老遠就看石碾子上或站,或坐好多人,周圍也是坐了些人。
大家看著這馬過來都激動的站起來了,等林柒走近一看,都穿的破衣婁嗖的,麵黃肌瘦,下馬後問“打聽下,柳樹山家在哪?”
這時在人群中出來一個瘦的一把骨頭,滿臉皺紋,半頭白發的老頭,顫顫巍巍的道“這位爺,我就是柳樹山,您……”
林柒下馬看著這老頭,歎了口氣,道“家去說!”為啥進家,因為財帛動人心,怕在這裡給了銀子,村民們看見了起歪心,就這樣,怕是都護不住銀錢!
“哎!好……好……”柳樹山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他也不是個傻了,騎馬的在這年頭一種是大戶人家,另一種就是軍爺,他家有個大哥那年犯事,充軍去了戰場。他有個幻想,會不會是送大哥柳樹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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