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自認為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已經做到仁至義儘了,至於剩下的路要怎麼走就看薛李氏母子,那對母子要還是執迷不悟,他是不介意換個人當夫人和嫡子的。
但是這些肺腑之言,對薛玉而言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心中不免悲涼,父親到底把他當成什麼?是不是為了這些家業誰都能舍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林柒罵他那句,你還趕不上個小倌,至少人家賠睡還賺錢,你就是個帶把兒的賠錢貨……
等薛李氏收到消息,不顧病體被丫鬟扶著進來的時候,就看著自己的兒子如同失了生機的木偶一般呆呆跪坐在地上,那慈母心頓時如千針萬釘滾紮一般疼痛難忍!含著眼淚過去蹲下來,抱著自己和兒子哽咽的問“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你爹又難為你了?這個不是人的,自己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就顧著找女人,玩女人,什麼心思都不用在我們母子身上,現在居然收了我的管家權給香姨娘那個賤人,還訓斥你,這個天殺的……”
薛玉抬頭看著自己的娘,一時悲從中來,他想的是母親為了他跟後宅的小娘,庶子們鬥智鬥勇,姨母與表妹真心一片為了自己委屈求全的樣子。縮在這位李夫人懷裡,跟著哭了起來,“娘,我爹居然讓我討好曲四兒,說要是我不能擺平這個曲四兒,就讓那些庶子們來,他……他這是沒把我放眼裡,把我當成那窯子裡的小倌兒一樣,更沒把我放心上,我……”
薛李氏抱著自己的兒子,想著曲四兒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不勉悲從中來“我可憐的兒子啊!是娘不好,當初就不該嫁給你爹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讓你生在這個虎狼窩裡……”抱怨一場後,那是屈辱中帶著一份堅毅“所以兒子,咱們隻能忍著,隻要守著夫人和嫡子的身份,到時候這萬貫家財就是咱們的!現在吃點虧,受點罪如何?笑到最後才是笑的最好看的!”
薛玉其實不算笨人,難過之後,也想到了,這一家子虎狼,如果失去繼承人的身份,真會被他們生吞活剝了,自哀自憐的想法也僅僅是一時,混沌的腦子也逐漸清明,他娘忍侮負重這麼多年,死死守著掌家夫人的名頭,讓自己有個嫡子的身份。麗梅曾經的官家千金為了自己,寧可以妾的名份陪在自己身邊,大家都做出了很大犧牲,為的是名正言順繼承這份家業。
那現在自己也得努力了,雖然曲四兒難纏,但他不相信世上還有哄不了的女人。留住曲四兒,就是守住萬貫家財。等跟曲國公府那邊打好關係後,就是收拾曲四兒的時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到時候他發誓絕不讓那個庶女好過!
堅定的嗯了一聲“娘,你放心,我有數,就是委屈你和姨母表妹了!”薛李氏笑了笑“傻孩子,委屈什麼?隻要你好了,我們做什麼都值了,”看著重拾信心的兒子,薛李氏露出笑容,寬慰了一些。也在心中發狠,等薛福那個負心漢死了之後,她一定好好收拾那些姨娘庶子們……
回過神低聲道“兒子,曲四兒那邊你先哄著些,至少大麵上做給人家看,讓京城那邊放心!想辦法搭上國公府的人,我不信一個庶女能在家占多大份量,隻要搭上更有用的線,娘一定讓這賤人在這後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玉嗯了一聲,臉上透著一絲狠意,娘兩個想的是自己當家作主後的美好日子,這心情才舒暢一些。扶著薛李氏,將人送了回去後,自己慢慢的邊往外走邊思量,在外麵喝了些酒,讓人去買了四樣水晶糕,回來的時候到曾經自己的院子門口,心中不免覺得好笑,這他娘的成的什麼婚!娶了個媳婦回來,不僅沒碰過她一根頭發絲兒,現在連自己的院子都沒了,說出去你敢信?
讓家將通傳一聲,就說要見自己媳婦。待林柒聽說,薛玉給她買了四樣水晶糕要送她嘗嘗的時候,眨眨眼睛,這絕對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轉頭翡翠道“你去把糕點接來,跟她們分了吃就好!那人彆讓他進來!”翡翠一愣,但也不敢反駁,立馬應是,出來後,薛玉一瞅是大丫鬟,露出一個笑容,剛要進去,翡翠攔住,微笑得體的說“少爺,將東西給我就好,少夫人不想見您!”
薛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點點頭將手中的糕點遞過去,“好,你跟她說一聲,我會讓她看見我的誠意!”然後轉身出去了,翡翠尷尬的接過來,這還不少,有三十來塊,連粗使丫頭都分了一塊,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她早就知曉主子不吃甜的。心裡還想,這姑爺的馬屁算是拍到馬蹄子上了,也不打探清楚!
薛玉也不再去尋花問柳,連梅姨娘那裡也不去了,就住在自己院子旁邊的廂房裡,每天早出晚歸。趙媽見此和四個丫鬟私下也感歎道“到底是成了親的人,這一下就穩重了許多,聽說最近辦差也認真了,老爺誇了好幾次。
要是能一直這樣,咱家姑娘嫁來多好,我這麼瞅著,比梁家的去處好不少。”
軟玉聽了這話,也是點頭,附和著說“是啊!梁家雖好,但咱們姑娘是庶女,算是高嫁,那邊日子不一定比這邊好!梁將軍雖然有官職,但戰場上刀槍哪長眼?我這麼冷眼瞧著,姑父長的比梁將軍好多了,要是一直這樣,真嫁過來也是不錯的!”
翡翠一聽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瑪瑙瞪了軟玉一眼,對趙媽道“趙媽,您真是想多了!老話兒說的是狗走天邊吃屎,這江山易改,本性難易,您老說這話兒太早了,那人指不定肚子裡憋著什麼壞呢!”
軟玉不樂意了,開口頂了回來“你也彆站著說話不腰疼,再怎麼樣,姑爺已經改好了,是誠心跟咱們姑娘過日子的。要我說也是這位的長相實在是……要是咱們姑娘肯定會過好!”
翡翠低聲訓斥了一句“住口,還有沒有規矩了?敢妄議主子的事?!”看了這些人一眼,冷道“守口不密,防意不嚴,我看你規矩學到狗肚子裡了,日後再犯一次,自己去領板子!”
軟玉眼眶一紅,剛要說什麼,琉璃拉住她,還是氣不順,罵了句“就你能,你也是小姐的丫鬟,也不出去聽聽,那位把小姐的名聲敗壞成什麼樣了?大家就是氣不過,背後說幾句,可顯著你能了,你能怎地不維護小姐的名聲?衝我來什麼勁兒……”然後抹著眼淚就跑出去了!
而那位主犯人員,正睡的雲裡霧裡的,這幾個保養下來,皮膚到是肉眼可見的氣色好些了,已經從紫黑紫黑,變成紅黑紅黑的了,雖然離冷白皮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至少有了緩慢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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