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陸子宴臨走時,唯恐自己離開,愛妾沒人護著會受委屈,愣是力排眾議將劉曼柔抬為了二房平妻。
可麵前這人沒有騙她的必要,消息似乎也挺靈通的。
這回裴鈺清也沒有用‘我自有我的法子’打發她,而是認真道:“這一代的擎天衛是由我統管,你信我,陸子宴最遲明日一早就會離京。”
謝晚凝瞳孔猛地瞪大,瞠目結舌。
擎天衛的大名如雷貫耳,就算養在深閨的姑娘們也都聽過。
這是由太祖時期就創立的組織,是大汗帝國的頂尖情報網,據說在擎天衛麵前,沒有朝臣能擁有秘密。
身為長公主唯一嫡子,當今聖上唯一的嫡親外甥,裴鈺清得聖上信任,將擎天衛交到他手上,似乎很說的通。
隻不過,不是說這人身體不好,最愛遊山玩水,沒有入朝為官嗎?
在世人麵前,他還是個與世無爭,眼看活不了幾年的悲催世子。
這都是在扮豬吃虎?
誰都不會想到,因為體弱而常年不露麵的沛國公府的世子爺,會是大汗帝國手眼通天的人物。
她張了張嘴,問道:“是你暗中做了什麼,才讓聖上決定選他去雲州平亂的嗎?”
反正她的那些夢裡,陸子宴這段時間是沒有離京的。
她的震驚之色很是明顯,裴鈺清瞧的笑了,低聲道:“因為他的糾纏,你憂慮到夜不能眠,我總得想個法子,讓他消失。”
‘讓他消失’四個字,他說的很隨意,可謝晚凝卻能聽出裡頭的舉重若輕之態。
果然是他!
他傳出劉曼柔懷孕消息,讓陸子宴痛快答應了退親。
現在又設計讓聖上派遣陸子宴離京,隻是不忍她飽受陸子宴糾纏。
謝晚凝眨了眨眼,因為陸子宴而彷徨到有些惶恐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後院花圃下,兩人相對而坐,一時之間皆靜默無言。
裴鈺清定定的看著她許久,笑意漸漸收斂,澀聲道:“今日讓你受此大辱,都是我的錯。”
“怎麼能怪你,”謝晚凝沒有遷怒旁人的習慣,聞言擺擺手,道:“誰能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若是早知道,她就窩在府裡,任阿娘怎麼催促也不來了。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窩囊。
憑什麼她要怕陸子宴怕到不出門!
她恨恨咬牙:“我就不信他這麼乖戾無理,叫禦史們知道了,參他一本,聖上還會慣著他。”
再功勳卓著又如何,朝堂上最不缺的就是政敵。
總有看他不順眼的人,抓住由頭捅他一刀。
裴鈺清聞言失笑,垂下眼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良久才道:“以聖上對他的信重,隻會輕拿輕放。”
謝晚凝又何嘗不知,當今聖上對陸子宴的好,已到了皇子們都豔羨的程度。
這麼想著,她又有些煩憂。
就算陸子宴明日會離京又如何,他總有回來的那天。
三五月後回來,要是他還沒緩過那口氣,還要來纏著她可怎麼辦?
難道她為了躲著人,天天都不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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