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他但凡對她有一點情意,夢中的她都不會是那個下場。
現在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他那極端的驕傲作祟罷了。
至於解釋?
她夢境為真的話,那他跟劉曼柔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夢中那兩年的後宅生活,劉曼柔的挑釁、羞辱,他的冷待薄情,兩個貼身婢女,爾霞被他收為妾氏,爾晴被他下令杖斃,她鬱結於心,吐血而亡。
她還能對他有什麼期待?
這些還不夠叫她死心的話,那她也太自輕自賤了。
手腕被輕輕握住,溫潤的聲音自身側響起,“你麵色不太好,去前麵涼亭歇歇吧。”
謝晚凝被他拉著走,垂眸看著腕間男子指骨修長的手,冷白,瑩潤。
看著看著,一時半會竟然也忘了要抽回手,任由他牽著到了涼亭內。
才在石凳上坐下,手腕又被他牽過去,這回他三指直接搭在她的腕間。
謝晚凝驚詫:“您還懂醫術?”
裴鈺清掀眸瞧她一眼,沒有做聲,而是認真把脈。
良久,才將她鬆開,淡淡道:“年紀不大,心思倒多,多思傷神你可知?”
“我知道啊,但沒辦法,”謝晚凝單手托著腮,做無奈狀:“您也知道的,我最近不是遇上事兒了嗎,婚期將至提出退親,對於姑娘家來說跟天塌地陷沒區彆,我能不多思才怪了。”
說著天塌地陷,但偏偏麵上卻笑吟吟的,眸光忽閃忽閃望過來:“您醫術這般高超,我也就這兩日想的多了些,就被您看出來了。”
夢中她是憂思成疾,可這會兒還沒有呢。
“久病成醫,略懂一些岐黃之術。”裴鈺清垂眼避開她的目光,道:“這兒沒有紙筆,你若信得過我,改日有空,可去雨軒茶樓尋我,我給你開個養神方子。”
謝晚凝一手托腮,一手輕輕敲石桌桌麵,忽然道:“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
“無需對我用敬詞,”裴鈺清瞥她一眼:“你問。”
“這樣啊,那我就問了,”為表鄭重,謝晚凝坐直了身子,方才笑道:“裴世子,你是對誰都這麼好嗎?”
裴鈺清神情微頓,眼底緩緩起了波瀾,似被這個問題問倒了,他嘴唇微微抿起,一言不發。
謝晚凝眨眨眼,笑意愈濃。
又是送玉佩,又是說會護著她,方才陸子宴那凶神臨世的模樣,誰見了不心慌氣短,可他就是氣定神閒的表示會護住她。
這會兒還要給她開個養神方子。
想也知道,他的方子必定是長公主,乃至當今陛下親自搜羅來給他調理身體的秘方,絕對的珍稀之物。
他們非親非故,認識也不久……
謝晚凝輕扣桌麵的手頓住,一瞬不瞬的看著對麵的人,直接開門見山:“裴鈺清,你是不是對我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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