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很快不再,宋芳枝的院子以前都是學生讀書的聲音,偶爾是女人溫柔的講解的聲音,靜謐又熱鬨,而現在沒有學生,隻有幾名警官在搜查,他們手上拿著搜查令,宋芳枝也沒有掙紮,隻是在一旁看著。
房間被裡裡外外搜查了一番,房間變得混亂。
“宋老師還留著手術刀呢?”張靜的聲音響起,順著看去她戴著白手套的手中拿著一柄小巧的手術刀,乾乾淨淨十分鋒利,她將手術刀裝進證物袋裡。
宋芳枝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笑了笑,“是啊,怎麼說也學了兩年呢。”
“那宋老師應該是很愛惜吧,這麼多年了手術刀還被保存的那麼好。”
張靜像是閒談,像是好奇。
宋芳枝不置可否的點頭,並沒有避諱什麼,在她們二人說話間那些警察已經把覺得可疑的東西都裝了起來。
有警察來搜宋芳枝的家,村子裡自然是有看熱鬨的人在外麵說些閒言碎語,有幸災樂禍的,有不解的,宋芳枝在村子裡是被所有人都知道的老師,認識她的人很多,有開口詢問的。
“警察同誌,怎麼突然搜宋老師家啊?”
男警官正色道:“例行公事罷了,不用多想。”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村民們很難不去多想,開始指指點點了,而宋芳枝恍若沒看見,隻說,“如果東西檢查好了還請還給我。”神色淡定從容,沒有任何的慌亂和緊張。
幾名警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們走後村民們就大膽了起來,開始詢問宋芳枝,嘰嘰喳喳,聲音響亮,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傳來,不過宋芳枝都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進屋關上房門,將外麵那些人全都隔絕在外。
“cut──”
蘇銘戈沒有說什麼,就證明這個片段過了,如今裴菲已經對他有了幾分了解,不挑刺,不損人,就說明符合他心中的預期。
片場嘈雜,裴菲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喝著水,孔芮佳看到她這副樣子也不奇怪,她已經習慣了,“你現在厲害啊,蘇導都不罵你了,真是羨慕啊!”
說著又歎了一口氣,“我可是被罵得好慘的,還好我快殺青了。”聲音興奮,但是隱隱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惆悵。
裴菲看了她一眼,搖晃的椅子不停,“不舍嗎,要不我替蘇導多罵你兩句?”
原本心情有些低落的孔芮佳白了她一眼,恨恨道:“不舍什麼,我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不成。”
她隻是覺得這部戲應該是她最後一部戲了,有一點不習慣而已,經紀人已經給她下了最後的通知,她已經正式被公司封殺,包括這部戲,她也要賠償公司違約金,合同到期時她應該已經被眾人淡忘,再想複出就難了,心思幾轉,最後也隻是笑著和裴菲吵鬨。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的笑鬨,是裴菲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眼,上麵隻有一串數字,是個陌生的號碼,手指輕點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對麵的人問,“是裴菲嗎?”
是道男聲。
本來還以為是騷擾電話,現在看來確實是找她的。
“你哪位?”
對麵的男人情緒很激動的樣子,聲音拔高,“我是你爸。”
“我是你爺爺!”
說完之後裴菲直接掛斷電話,對著手中的手機直搖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的人都這麼愛占便宜的嗎?亂認閨女真的好嗎?我也沒有那麼像彆人的閨女吧?”
那個男人自然不可能是裴堰,聲音差的太多,也不可能上來就說什麼我是你爸,所以就是騙子了!隻是這騙子能搞到她的手機號還是很厲害的,佩服!
旁邊的小童和孔芮佳齊齊笑出聲。
電話再次打來,裴菲接通,對著那邊道:“你打錯了。”說完又掛斷了電話,這次直接將電話加入了黑名單。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段不足輕重的小插曲,誰都沒有在意。
每日照舊拍戲,休息,拍戲,重複的生活,自從那個半夜敲門的人被抓後裴菲就再也沒感覺有人跟著自己了,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除了偶爾蘇導的訓斥聲在片場響起。
“你不要把自己當成角色在演,角色就是角色,是不會有你這個人的痕跡的!”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演成這個樣子就讓你畢業了?”
“……”
“重新來一條。”
每一句都足以讓人在人前丟了麵子,字字戳人肺腑。
李敏被罵得麵紅耳赤,垂著頭有水滴砸落在地上,低聲連連道歉,她的態度好上一些,蘇銘戈再生氣也不會繼續罵下去了,歎了口氣,隻說讓她調整下重新拍一條。
他的臉色也不好看,連續ng耽誤的是所有人的時間,而最重要的是他看出了李敏的心思已經不在演戲上了,心思飄忽不定,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李敏去化妝室補妝,深吸一口氣看著鏡中的人,心中有忐忑,麵上有不甘,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演的有什麼問題,隻認為是蘇銘戈在挑刺,在針對她。
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所以才會針對自己?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思微斂穩定心神,那又怎麼樣,如果不是心中有鬼應該會和她當麵對峙吧。
她打開門看去,蘇銘戈在外麵指導著鏡頭和道具,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低聲嘲諷道:“假模假樣!”
在她眼裡蘇銘戈已經成了一個有汙點的導演,隻這一個不確定的汙點,她就會將這個人以前雖有獲得的榮譽全部否定掉,儘管隻是在她自己眼中,但是卻可以讓她獲得一種將昔日驕子踩在腳下的快感。
再出來時她已經恢複如初,來到蘇銘戈麵前低聲且誠懇的抱歉,“耽誤大家時間了,我會調整好心態。”
蘇銘戈隻是嚴肅,做事認真且脾氣不好,但是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事情說完當場就揭過,在工作上隻是工作,沒有對錯,隻有能力,他麵色緩和點了點頭,“好好揣摩一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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