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同她的人一般,溫婉動聽,即便是嚴厲的時候,也透著一股子溫柔。
秦昭看了一會兒,便離開,站在樹蔭下等著她。
方苓下課之後,回答了些學生的問題,待到無人再問,這才拿著書走了出來,瞧見秦昭,她連忙上前見禮“見過秦國公。”
秦昭嗯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直奔主題道“方姑娘是否有空同我談談?”
方苓以為他要說關於孤兒院和孩子的事情,當即便點頭道好,與他一道往清淨的地方而去。
然而一路走來,秦昭都沒有開口,方苓不由有些疑惑,正要詢問,就聽得他似乎有些彆扭的道“今日我母親又提起了續弦之事。”
這話一出,方苓整個人頓時就僵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秦昭瞧見她的模樣,不由在心裡歎了一聲。
她果然聰慧,自己隻開了個頭,她便已經知曉了。
故而秦昭省下了其它的話,隻是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何?按理來說,這事兒是我占了便宜,我……我心裡依舊記掛著我的原配夫人,而且我年紀也不小了,所以可能無法給你什麼轟轟烈烈的情感,
但你放心,若是此事當真成了,我必定會對你負責,即便我心裡依舊有原配,但也會給你最起碼的尊重和在意,也會接納你,待你好的。”
聽得這話,方苓白皙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兩朵紅暈來。
她僵立了許久,這才磕磕絆絆的開口道“國公爺自然是極好的,您是大胤的英雄,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而且,您記著原配也沒什麼不對,那本就是該記著的,您不必妄自菲薄……”
“那……你的意思呢?”秦昭沒有讓她把誇讚的話說完,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何?”
方苓還是頭一次,被一個男子當麵問婚嫁之事,羞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好一會兒才尋回自己的聲音,低了頭不敢去看秦昭的神色,結結巴巴道“我……我能不能想想?”
“當然可以。”
秦昭看著她開口道“你不必覺得有壓力,事實上,續弦之事我已避了多年,眼下國泰民安,又有火炮震懾八方,我實在是避無可避了。即便不是你,也會是旁人,所以你完全不必覺得尷尬或者羞惱。”
“此事若是不成,也是無妨的,我依舊會時常來孤兒院,你隻當做我不曾提過便是。”
方苓……
原先還因為他的話,而有些砰砰亂跳的心,忽然就平靜了。
不是她,也會是旁人,果然是她想多了。
秦昭在同她說完之後,便坦然的離開了,全然沒有因為此事而受到影響。
方苓覺得,他這樣,她若是一副躲著或者在意的模樣,反倒是她丟臉。
故而她也如平時一般,該乾什麼乾什麼,該走的時候就走了。
可回去之後,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然而她除了秦婠和沈欣秦珍秦惜之外,並無什麼特彆親近的閨中密友。
沈欣如今有了身孕,她不好去打擾,秦惜又遠嫁了琉球,而秦珍和秦婠,一個是秦昭的侄女,一個是秦昭女兒,她根本沒法說。
這在她鬱結的不知如何宣泄的時候,宮中忽然有內侍來,說是皇後娘娘有封信要交給她。
方苓接了信,打開一看,臉頓時就紅了。
原來秦婠在上麵提到,已經聽聞她和秦昭的事情了,而且秦婠覺得甚好,甚至還在信裡寫到,若是她願意,以後秦昭就拜托給她了。
“父親他一人近二十年,雖說談不上孤苦,可心中的許多事情和情緒卻無人能夠知曉,如今我與大哥都已成家,他身邊雖有仆人丫鬟,可終究還是一個人。”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母親若是在天有靈,定也不會希望父親隻能守著過去的回憶,孤零零的一個活著。
方姐姐你人美心善,又是個溫婉知心的,若是你能在父親身邊,我作為女兒真的就放心了。望方姐姐好生考慮,秦婠謝過。”
方苓看著信中最後幾句話,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長長歎了口氣,低聲道“怎麼都來謝我呢?明明我才是要感謝的那個人。”
翌日,她如同往常一般去了孤兒院,秦昭已經在了。
瞧見他,方苓麵上一紅,猶豫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在他的目光下走向他,抬眸看著他緩緩開口道“秦國公,打算什麼時候上門提親?”
聽得這話,秦昭先是愣了愣,而後就笑了,迎著她的雙眸,鄭重道“明日一早。”
——
秦國公續弦了,這個消息讓眾人都吃驚不少。
成婚的當天,殷老夫人同秦婠坐在一處,低聲笑著對秦婠道“怎麼樣,祖母是不是很厲害?”
秦婠笑著點了點頭“先將那些年歲比我小的提出來,再在其中加上方姐姐,祖母這招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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