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當著金拂雲的麵,宋觀舟斷然不會給裴岸一個笑臉。
可看著對麵那個心中圖謀裴岸的未來大女主,她之前告知自己躲得遠遠的打算,在這一刻拋之腦後。
於是伸出手來,輕輕拽了一下裴岸,“一會兒要上山賞花,你再來接我。”
“好。”
金拂雲差點就拂袖而去,她看得心中怒火中燒,在她與裴岸最好要好時,也不曾在一群孩童跟前如此恬不知恥,又是牽手又是撒嬌。
她滿腹心酸恨意,再添憤怒。
恨不得一刀了結了眼前嬌柔豔麗且不要臉的婦人!
裴岸離去,金拂雲也跟了上去,盼喜盼蘭麵麵相覷,想走又不敢,宋觀舟頭也不抬,“杵在這裡作甚,我跟前又不是沒人可用。”二盼看到舊主無情,互相扯了扯袖口,連禮都不行,暗自退下。
幾個孩童看人且散去,才嘰嘰喳喳重新說話。
“四嬸嬸,四叔是不是欺負你?”
宋觀舟搖頭。
“剛我去尋祖母要了糖果子來,聽到有人說是我二叔欺負四嬸。”秦家的小丫頭有些生氣,“我二叔怎麼可以這樣!”
氣得臉蛋兒鼓鼓,像個小胖河豚一樣,逗得宋觀舟大笑不止。
忍冬帶著壯姑提著食盒走來,“少夫人,說是要用了飯才往山上去,您是往裡麵去吃還是布在此處?”隨後來的全是一亭子小公子小娘子的隨身丫鬟,跟著進來等待吩咐。
如若在此用飯,丫鬟隨侍好上前服侍各自的小主子。
宋觀舟問道,“主家如何安排?”
總不能給她丟到這裡不管吧……,忍冬為難道,“大姑娘示下,說看少夫人您的喜好,若是嫌這裡風吹著不適,並往裡麵同秦老太太她們坐一處兒。”
——金拂雲,也不過如此。
待客的基本禮儀,在她這裡也不裝了。
宋觀舟在現代一個人吃大餐的時候多了去,她何曾忌諱被人孤立,低頭看向團坐在側的孩兒們,“與我就在此用飯?”
這群小貴人平日裡哪裡被大人如此平等對待過,個個紛紛做了自己的主,“我們和四嬸嬸一起吃。”
極好。
秦老太太是今兒輩分最為尊貴的客人,與公府二房梅太太坐一處兒,四下看了,三四桌女客中全沒裴家四夫人的身影,看向坐在右側的金拂雲,“孩子,裴四家的呢?”
金拂雲用公筷與她布了菜,眾人見狀也紛紛看了過來。
“老太太放心,早些差人去問了,她同各家的小公子小娘子倒是頑到一處兒,如今興頭正濃,竟是要擺了餐飯在亭台上。我怕風急,喊了丫鬟去裝了紗簾,倒也不礙事。”
劉家與黃家的夫人都說了好。
“我家那小子硬是喜愛那新得的四嬸嬸,不願來裡頭吃飯,想著出來玩,索性由著他。”
眾人附和。
梅太太笑答,“罷了,我那侄媳玩心甚重,她與幾個孩兒也算是有緣,隨了她去。”免得喊進來,一塊兒坐著又丁不是丁,卯不是卯的。
“姨媽與二嬸不用憂心,大姑娘盛情招待,隻是我那弟妹看著是嫁人兩年,實則也就是二九年華,少不知事,她在外頭還更為愜意。”蕭引秀也開口說道,“我家那兩個混小子,一早兒就跟著他四嬸嬸玩耍,黃家嫂嫂、李家姐姐、劉家夫人,大可放心,觀舟待孩子極好。”
裴漱玉與梅青玉湊一塊兒低聲埋怨,“好端端的賞花,卻成了她一個人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