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這邊,拜見兩個舅母,並蕭篤蕭北家娘子。
閔太太一看到裴岸,就說著對不住侄媳婦的話兒,老太太眼眸中含淚,有些窘迫。裴岸知舅母寵愛表弟,故而寬慰道,“應也是觀舟性子急,說話衝了些,不是表弟一人之錯。”
旁邊劉太太也寬解道,“蒼哥兒弱冠年紀,岸哥兒媳婦怕是還不滿十九,兩個半大孩子起了紛爭,我的老嫂子,莫要再擔憂了,興許明兒兩個孩子就一處和好了呢。”
“岸哥兒莫要放在心上,舅母知道侄媳婦生受了委屈,你且回去好生勸慰,改日舅母必要上門賠禮。”
裴岸見狀,隻得起身道不敢。
“如三舅母說的,左右不過是兩個年輕人吵嘴罷了,大舅母有所不知,往日秦家二郎往韶華苑來時,多與觀舟不合,吵吵鬨鬨的,猶如六月天那般,晴一陣雨一陣。”
好一番安撫,才平了老舅母心中憂慮。
告辭出來後,劉太太給閔太太奉上熱茶,“大嫂,岸哥兒心胸寬闊,曆來疼愛蒼哥兒,不礙事的。”
閔太太扶住這個年輕弟妹的手,長籲短歎,“岸哥兒是個好孩子,隻望侄媳婦心寬些,少些傷懷。”
“自然不會。”
出了碧落齋,裴岸攥緊拳頭往燕來堂去,半路被阿魯追上,氣喘籲籲說道,“四公子可是要往燕來堂去?”
裴岸腳步不停,“自然是。”
阿魯跟在後頭急切說道,“少夫人命我傳話,她知道您疼愛憐惜她,但莫要因為今兒紛爭就壞了兄弟情分,她不曾放在心上,望你早些回去吃飯。”
裴岸立時頓住,低頭看向阿魯,“她真這麼說?可是哭壞了?”
——呃……
阿魯小心說道,“少夫人……沒哭。”
哎!
裴岸短歎,“我就知道她是傷了心,任由誰說的那些話,能受得了。”
阿魯……少夫人好像真的不曾傷心。
說完這話,還是往燕來堂去,阿魯緊跟不放,小嘴兒不停,“四公子,二公子也在韶華苑呢,同少夫人坐院落裡吃茶。”
“有溪回作伴也好,你且回去,若有個什麼再來尋我,我去見見表哥表弟們。”
待打發了阿魯,他急匆匆往燕來堂走去,裴辰的隨侍厚田趕緊上前請安,裴岸也不停步,“二哥他們走在裡頭?”
“四公子,都在呢。”
厚田遲疑片刻,還是小聲說道,“大公子狠狠揍了一頓五公子……”
嗯?
裴岸意會,推門而入。
蕭篤一見裴岸進來,趕緊起身迎來,“四弟,大哥替你揍了,這混賬如今跪在這裡,等你發落。”裴岸順著看過去,書案跟前,跪著一坨,細看,正是蕭蒼。
他微微歎息,“大哥下手太重。”
蕭蒼這會兒也抬臉看了過來,眯著眼睛哭喪著臉,“四表哥,我知道錯了。”那張往日還白皙英俊的臉上,這會兒可以作畫了,五顏六色,青紫交加。
裴辰與蕭北也起身說了話,“好了,莫要擔心,隻是弟妹那邊可還好?”
裴岸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