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跟晚間來請安的秦家老大說道,“你平日公務繁忙,但也是抽些空同二郎好生說說,而今他浪蕩子一個,親事不提,隻日日去四郎家住著,很是不好。”
秦大公子沉思片刻,揮退身邊親近之人。
“他與四郎往來,有利無弊,而今您老多約束,少同金家那個大姑娘往來才是要緊。”
金家?
“大姑娘而今正在議親,我自是囑咐他莫要再從往日,私下往來,壞了大姑娘親事,這事兒秦家可不能做。”
何止不能?
秦大公子低聲稟道,“長姐容我白日裡去東宮請安,提到老二的親事,她尋思下來,想著老二不過二十三歲,再等上一兩年也使得。”
“這?”
秦老太太有些不安,“裴四比他沒小多少,而今都成親兩年有餘。他房裡沒個人,為娘的也不安心。”
“不礙事!二郎知道,咱就聽長姐之話。”
“也罷,我還想著他日日裡同四郎家的不對付,時日一長恐閒話傳出——”
秦大公子是知道宋觀舟的,這會兒一張嚴肅臉上難得開懷,“這點母親放心,二郎心頭明白,他素來驕傲,除了裴家三郎四郎,金家大姑娘得他幾分高看,而今也就是四郎家的娘子了。”
說得老太太都很是頭疼,“春哥兒那孩子在我跟前哭了幾次,說二郎同四郎家的針鋒相對,時時吵架,他都怕被打出公府來。”
秦大公子搖頭,“罷了,二郎心中有譜。”
何況,宋觀舟對秦家而言,可是恩同再造,儘管無人明麵上說來。
次日一大早,裴岸就像兢兢業業的牛馬一樣上值去了,大隆隻在清明一日可歇歇。
秦慶東睡到日上三丈,才打著哈欠來到韶華苑,忍冬看他歪歪倒倒,隻得差阿魯上前服侍,“二公子,先吃些粥菜吧。”
秦慶東揉了揉眼睛,“聽冬姐你的。”
往正屋看了一眼,“觀舟還沒起來?”
蓮花上了小廚房提前煨好的熱粥和小菜,低聲說道,“二公子,我們少夫人早起來了,吃了些東西又困乏起來,這會兒歪著養神。”
俗稱回籠覺。
秦慶東埋頭吃著,不多大會兒,蕭北跟前的小廝水生怯生生叩門進來,“二公子,您在這處,我們四公子請您到問曲閣聽琴吃茶。”
咦!
秦慶東打著哈欠,“這也太早了吧。”
水生低著頭交握雙手恭恭敬敬立在跟前,“回二公子,我們四公子早些起來,已是溫書兩個時辰,這會兒有些疲累,恰好世子爺同大公子來了興致,並起了茶爐子。”
秦慶東擺擺手,“容我先吃些東西,你自去回話,稍後我就來。”
水生應了好,躬身退了出去。
欲要出遠門時,忍冬喊了聲,“水生,且等等。”
水生循聲一看,眼中含淚上前來,“珍珠姐姐,昨兒晚上就看到你了,可是小的在忙著收拾,也找不到時候來同你問個好。”
忍冬拉著他到門畔遮陰處,一團和氣問道,“你老子娘可還好,我多年不曾回去,不知道花大嬸如今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