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內外沿街鋪子,比往日都開的早,一路上挑擔的,推車的,背著挎著核桃板栗叫喚的,甚是熱鬨。
蕭家與許家兄妹,一路騎馬趕車,家丁抬著六抬重禮,掛了紅繡球,一路張揚,來到郡主彆院。
早早的,茶樓掌櫃才燒熱了今兒第一壺茶,並看到如此景象。
一時做活的,路過的,都停了腳步,看著蕭篤與許淩白從馬上下來,往郡主門房遞了拜帖。
內院,金拂雲早早就起來。
剛盛裝打扮完,不等從妝鏡跟前起身,盼蘭竟是引著個佝僂著背裹著灰布頭帕的婆子悄然入了內院,立在門外求見。
盼喜小心翼翼到跟前稟報,自鎖紅死了,金拂雲一時半會兒沒個趁手的丫頭,隻得提了盼喜盼蘭到跟前伺候。
一頓恩威並施,二人跪在跟前感激涕零,發誓賭咒,欲要把金拂雲當祖宗伺候。
金拂雲不喜,卻不得不在兄嫂跟前抬舉二人。
這會兒看到盼喜到耳根處低語,甚是不喜,聽得來人時,哼了一聲,“原來公府的人,管她作甚?攆了出去就是。而今我同你那舊主子家的,也說不得句話。”
盼喜低語,“大姑娘怕是忘了,這是廚上的佟二嬸。原來朱三叔——,不,朱三打點過的。”
金拂雲鳳目圓睜,冷冷說道,“她也知是廚上的,來作甚?”
盼喜搖頭,“她不說,提了嘴鋪子裡的小二辱罵了她,她而今被公府攆了出來,遇到個奇事兒,才巴巴的來咱們府上。”
一個婆子,如何進來?
盼喜聽得金拂雲這般問話,心道幸而剛才多問了那佟二嬸幾句,不然這會子定要被大姑娘責罵。
“昨兒夜裡就縮在咱廚上角門邊睡了,今兒天還不亮,廚上采買的人開了門,就聽得她鬨著要見您。”
金拂雲不願見,尤其是跟朱三還有瓜葛之人。
可看到眼前低眉順眼的盼喜,她冷哼一聲,“叫進來吧。”若是不管不顧,眼前兩個丫鬟定然會起了心思,都是給她做事的,而今被公府攆出來,她再不管,隻怕難以籠絡人心。
因此,才算是鬆了口。
盼蘭引著佟二嬸進來,一路也叮囑許多,佟二嬸陪著笑臉,“大姐兒放心就是,我是個粗人,隻會跟大姑娘如實說來,自不會衝撞她。”
入了內屋,佟二嬸到跟前,不管不顧就跪下,給金拂雲磕了頭,她眼睛低垂,盯著青石板鋪築的地麵,不敢亂瞟。
“起來吧,佟二嬸是麼?”
佟二嬸連道不敢,“大姑娘容稟,奴夫家姓佟,排行老二,您叫我佟二家的就是。”
金拂雲吃了口熱茶,不急不緩問,“說吧。”
佟二嬸戰戰兢兢地起身,立在金拂雲四五步跟前,弓腰低頭,奴顏婢膝,“大姑娘,昨兒早上,那宋氏接了個女子回來,奴好巧不巧的在角門見了,與她長得猶如雙生,好似是她家的表姐,說是姓許。”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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