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引秀打起精神,招來裴海,她也沒什麼興致,隻說了尋個寬敞的地兒,男女分坐。
“原先蓮池邊上空了一處兒,我瞧著這兩日日頭好,不如就擺在哪裡?”
裴海提議,雖說有些不規整,但兩旁有遊廊,高低錯落,若真是下了雨,往廊簷下一避,也方便許多。
蕭引秀懶懶應了,裴海又提了瓜果點心,來往轎攆,座次安排。
“海叔,我把楚姑姑派給你使,你隻管安排,吃的用的,內院也好,廚上也罷,她開了倉室,供你們挑選就是。”
裴海得裴漸吩咐,對這事兒也看得重。
因更是上心,才使得蕭引秀看得心火冒,又知道不能奈何,索性丟開管家的派頭,“我這幾日頭疼腦熱,隻怕也顧不上,你有事兒就問大嫂吧。”
差人請了齊悅娘來,說了安排打算,齊悅娘無不應承。
待裴海告退後,齊悅娘看著蕭引秀,擔心說道,“你不說我不曾注意,說來你氣色確實不好,是這兩日端午的事兒累著你了?”
蕭引秀搖頭。
“幸好有大嫂你在,不然迎來送往的,就這端午節禮也夠我操心。恐是撞了暑氣,身上乏累,也沒個力氣,時不時頭疼起來,也是頗為要命,隻能請大嫂多操心些。”
“同我你客氣什麼,你隻要不嫌棄,我同你先撐著就是。”
齊悅娘知她不喜老四家的,二人素來交心說話,她也對其避開不提,偏偏今日蕭引秀心中不爽利,對著齊悅娘還是吐露一二。
“她身為婦人,不知道相夫教子,就是與郎君些往來,遲早一日,怕是要給老四惹來禍事。”
這話說的,齊悅娘淺淺一笑。
“老四樂意,父親也不阻攔,隨她去就是了。”
蕭引秀哼了一聲,“半分沒有閨閣婦人的樣子,咱公府上下,嫂子你少有應酬,是不知道,唉——,我往外頭去,大宴小宴的,人一提到老四家的,都是嗤笑鄙夷。”
齊悅娘吃了口熱茶,緩了片刻才道,“終究是年歲小,與老四夫妻恩愛,膝下也沒個小的,罷了,咱都是女子,能年輕幾年?待生了兒女,她就是想張揚些,恐也是不能。”
“生?”
蕭引秀冷笑不止,看著麵上疑惑的齊悅娘,也不隱瞞,湊到齊悅娘跟前說了實話,“生不出來了!”
齊悅娘早早也是得了信兒,但想不到蕭引秀如此篤定。
“……還年輕,怕是調養一二,盼著菩薩保佑,得個善緣。”
蕭引秀也不多說,但隻要戳到宋觀舟的軟肋,她心頭就舒爽了,與齊悅娘說了些閒散事兒,齊悅娘起身告辭。
送出去後,才同霜月說道,“昨兒你不是問我,為何跟大嫂要好,卻與宋氏不對付嗎?”
霜月連忙低頭賠罪,“是奴失了言,還請夫人責罰。”
“罰你作甚,你同姑姑一心為我好,我何嘗不知?隻是大嫂如今靠著府上度日,她性子好,人聰慧,懂進退,從不曾越過我去做些盤算,我何嘗不知?隻要她真心待我,我怎可能欺她一個寡居婦人。”
霜月應道,“夫人心善,奴心底最是明白。”
“那宋氏張牙舞爪,我與你家世子吵個嘴兒,她都帶著老四奔進來,就是為了看我出醜……”
楚姑姑端著熱粥入內,聽得這話,腳下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