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放開忍冬柔夷,端茶吃了一口,不緊不慢說道,“金拂雲對這裴家四少夫人之位誌在必得,聽秦二提過她在議親,以她心性,必是要攪黃親事。往後,多生個心眼,替我多看著些。”
“是,少夫人放心就是。昨兒那大姑娘提前離了府上,正是驗了少夫人剛所言之實。”
“為何提前離府?”
“說是頭疼腦熱,隻同世子夫人告了聲不是,就匆忙回府。但奴看得仔細,也聽得表姑娘隨口而言。”
“表姐說了什麼?”
“她——”忍冬逾距,彎下身子,與宋觀舟耳語,宋觀舟聽完,眉目微怒,劍眉斜飛,“哼!表姐都看得清楚,旁人誰還會看不明白的?隻有四郎眼瞎心盲,不知給我招來何等禍事!”
“少夫人莫要多心,奴尋思這公府戒備森嚴,那金拂雲就是有通天本事,隻怕也不敢跑到府內撒野。”
一句話,點醒宋觀舟。
說她陰謀論、被害妄想症都可以,但就現代看的那些摞起來的宅鬥宮鬥小說,自然知道最簡單的暗害誣陷,無非是借刀殺人。
“二嫂,以後你們幾個小心些。”
“少夫人說的是——”
“二嫂的人。你們知道二嫂不喜我,雖我不知緣由,但她性子執拗愚蠢,真被金拂雲哄騙得做了筏子,也不是不可能。”
原著裡,金拂雲八麵玲瓏。
彆說蕭引秀聽她的話,就是裴岸母親,曾經風光無限脾氣暴烈的公府老夫人蕭慕雪,婆媳之間也和和美美。
所以,忍冬一句話點醒了她。
她不用上門,不用出手,同蕭引秀密謀一番,一個除了自己眼中釘,一個得了如意郎君,雙贏的結果,何樂而不為?
忍冬聽完,頓時冷汗淋漓。
“少夫人——,世子夫人怕是不會被外人利用……”
宋觀舟微微抬眸,似笑非笑,“冬兒,你伺候她那麼些年,何等性格,隻怕比我更明白。”
一句話,壓了忍冬疑慮。
她雙肩落了下來,渾身如同脫力般,看著如今腿又斷了的少夫人,再忍不住,哽咽起來,“世間那般多漢子男人,怎地金拂雲就看不到旁人,隻盯著少夫人您的相公,不依不饒!明明是權貴之女,偏偏做這些覬覦陋行!”
滿天下的男人,又不隻有四公子一人!
“莫哭,眼淚不能改變任何困境。我都不怕,你有何而懼?”
“奴隻是心疼少夫人,也不是奴翻舊賬,您同四公子也是澗水房之後,才慢慢好轉起來。苦儘甘來,來不及過幾日踏實日子,又冒出來個郡主之女——”
真正的欺負人。
宋觀舟揉了一把她好臉那邊,順勢抹了眼淚。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問心無愧,也不是那種卑微如塵的人,隻是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少夫人——”
忍冬手一橫,很是匪氣抹了眼淚。
“奴這性命不值錢,若真有人暗害您,也是先踩著奴的屍首踏過去。”
哎喲!
不至於不至於!
“傻姑娘,這麼不信你的主子,不怕的事兒,而今隻要我在一日,就是鎮國公府四少夫人,她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讓我一夜之間失了性命。”
否則,她這算學比試,白白算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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