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俏自然也知,聽得宋觀舟如此話語,隻得壓下煩憂,轉而給宋觀舟梳發。
“姐姐手巧。”
許淩俏問了宋觀舟喜愛什麼發髻,宋觀舟難掩困意,“白瞎姐姐好手藝,今兒又得清理書冊,隨意編個辮子即可,午間休憩時,也便宜。”
許淩俏看著銅鏡之中甚是相似的兩張臉,莞爾一笑,“旁的少夫人無不是穿金戴銀,偏偏你喜愛素淨——”
“錯覺!”
宋觀舟連忙指著忍冬幾個伺候在旁的丫鬟說道,“她們知我懶惰,一日裡不是這裡磕著就是那裡碰到,為了行事方便,隻能隨意編辮子,挽個髻罷了,如此下來,那還能穿紅戴綠……”
一旁忍冬笑道,“表姑娘生了誤會,咱家少夫人最愛明媚嬌豔之色,偏又性子慵懶,您瞧著的鮮豔衣物,全在櫃子裡放著——”
“天熱,也穿不住大紅大綠,素淨些的恁地心涼。”
待收拾妥當,許淩俏陪著宋觀舟吃了些粥菜,她斟酌許久,欲言又止,宋觀舟眉眼不抬,“可是心中擔憂我同二嫂的事兒?”
“呃……,觀舟聰慧,什麼也瞞不過你去。”
“無礙,我早早放在腦後,忘了乾淨,你呀,同表哥也不必多慮,這一府上下,爹娘都給了副脾氣秉性,一處兒吃酒多了,怎可能事事兒說一處兒去?”
頗為不在意。
孰不知許淩俏看得更是心疼,“若是行陸表哥還在,自是不會讓人輕看你。”
嗐!
“兄長腳下浪蕩,自父親也去了之後,凡塵俗世不再上心,宋家值錢的物件兒,他也是能賣就賣,全須給我送了來——”
隻是那時候的宋觀舟不知事兒,一心撲在裴岸身上。
宋行陸倒是諄諄教導,說教的道理,從前清高執拗的宋觀舟自是聽不進去,一來二去,宋行陸歇了心思,兄妹二人不歡而散。
“你屢屢提及我不是宋家正統,父母養我一場,我有心想護你,你卻百般看不上,罷罷罷!”
宋觀舟年少,又受儘寵愛,父母先後去了,她心頭難受,不敢同冷淡的相公訴苦,卻朝著給她送來家財的養兄發火。
養兄有心教誨,她聽得兩耳厭煩,口不擇言,罵了宋行陸本就不是宋家親生,何必來她跟前做長兄如父的譜兒!
從此之後,宋行陸並離了京城。
偶有傳信,也是說在父母跟前守墓,今年開春,裴岸有心同她夫妻和睦,也遷了人去給已故的丈人丈母燒紙磕頭,順便勸導宋行陸入京行事。
去了的人兒回來稟報,四少夫人娘家舅兄不知所蹤。
興許是宋觀舟來到這裡就不曾見過宋行陸,心中縱使有骨肉親情,卻沒那麼熱烈。
兼之,原著裡對宋行陸的交代,就是失蹤。
這會兒聽得許淩俏提及,她心中頗有感慨,但還是安撫許淩俏,“無礙,總歸我是不缺銀錢使喚。”
其實銀錢,早早散了不少。
而今最為值錢的依然是宋家先父留下的遺冊古籍,飯畢,又叫了劉二一行人來,撿起這斷斷續續的梳理工作。
莫說旁人,宋觀舟自己都嫌棄。
就這辦事兒效率,現代社會裡,她早被老板開八百回了,幸好,古代這老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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