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你是在表姑娘跟前伺候?”
蓮花笑吟吟應了是,“少夫人看重奴,說奴手腳麻利,也能說,怕表姑娘內斂少語,讓奴過去搭把手。”
果然,是個話不少的小丫頭。
秦慶東微微歎息,還是上了亭子,他剛進去,小丫鬟們就收攏了手上的針線包,起身行禮後離去。
一時之間,這亭子裡就剩立在跟前的許淩俏與他。
“許姑娘,這是——”
許淩俏緩緩屈膝,道了多謝之類的話,才起身招呼秦慶東落座,“有些事兒,淩俏愚昧,左思右想不得其所,若是問觀舟,她心性聰慧,倒是讓她操心。所以鬥膽請問秦二公子,還請原諒淩俏冒昧。”
如此啊——
“你問就是,隻要是秦二知曉且能言的,定然不會藏私。”
許淩俏雙手持帕,放在膝上,隔著小幾,鄭重請教,“二公子,敢問金家大姑娘與觀舟有何過節?”
秦慶東聽到這個問題,斟酌片刻,反問道,“許姑娘可曾見過二人相處,怎麼覺得她們不合?”
“觀舟並未瞞我,忍冬姐姐也叮囑我要小心金大姑娘,我無處可問,知二公子同觀舟情如摯友,才鬥膽一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興許是誤會。”
秦慶東撿著能言的說給許淩俏聽來,“你出了事之後,觀舟急壞了,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小道消息,隻以為是金大姑娘害了你,她不管不顧,帶下下頭人打上了郡主府——”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兒。
“後頭你回來了,還是蒙金大公子夫妻施與援手,觀舟這才請了蕭家幾個公子帶著你和淩白兄一起上金家道謝。”
許淩俏低下頭來,深思熟慮之後,又問道,“那之前,金大姑娘同觀舟——”
“有過節。”
秦慶東看著眼前同宋觀舟幾分相像的姑娘,不忍隱瞞,“觀舟一直呷醋,說拂雲同裴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鬨了好幾次,二人都是有主見有性格,一來二去,確實生了嫌隙。”
“這點,觀舟沒有說錯。”
許淩俏冷不丁這麼說,秦慶東卻有些吃驚,“觀舟同你說的?”
“不是。”
“嗯?”
許淩俏抬頭,認真回答,“算學比試那一日,忍冬姐姐得觀舟叮囑,同我說了要避著些金大姑娘,隻怕她因與觀舟過節,累及到我。因此,那一日裡,我一直看著大姑娘。”
“這——?”
秦慶東愣住了,他一直同裴岸一般,堅定認為二人之間隻有兄妹之情、朋友之義,何來男女那般庸俗……
“是真的。二公子,我是女子,知道女兒家看著心愛之人是何樣貌——,那日裡,大姑娘同世子夫人坐在觀舟夫妻二人後麵,每當表妹夫對觀舟噓寒問暖之時,她臉色都十分難看,以至於後頭乾脆借口離席。”
秦慶東心中大為震撼,“許姑娘,這……,興許是你看岔眼了,那日來客諸多,對麵也坐著我等外男,隻怕拂雲是看向——”
“……我與丫鬟看得明白,那日裡她眼中隻有裴四公子,我的表妹夫。”
秦慶東跌坐椅背,好似一切的不明了,過去的含糊,這一刻豁然開朗,他道了聲,“許姑娘,人生往前看,觀舟待你猶如親姐妹,也請相信四郎,不管旁的女子怎麼待他,他心頭隻有觀舟。”
這世界上,也隻有一個宋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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