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臨山扶額,“正保,少夫人腿暫時斷了,往後會好的。”正保這才鬆了口氣,“那少夫人定得好生修養,可不能像小僧這樣,失了機會,這才瘸了。”
宋觀舟咂舌,“我也問了大夫,好似是說能斷骨再接,隻是受罪頗多,也不定就能完好如初,你若是吃得苦,不如試一試?”
斷骨?
正保趕緊搖頭拒絕,“使不得使不得,這骨頭疼咧,少夫人,小僧耐不住再來一遭。”
引到院落一側的涼棚下頭,裴徹身著土黃僧衣,麵容慈祥寧靜,白皙俊朗,濃眉大眼不改,唇角含笑。
“弟妹,多日不見。”
宋觀舟歪著頭看了眼前之人,“三哥,還不還俗?”
嘁!
正保撇了撇嘴,卻不敢說話,哪有四少夫人這樣的,見麵第一件事兒就是讓自家師父還俗!
裴徹也不生氣,招呼她落座,“時機未到。”
宋觀舟搖頭,“也罷,人生在世,做些什麼都使得,不枉費年華就好。”在她眼裡,大家都是正青春的人。
一旁跟著的忍冬等人齊齊上前見禮請安,裴徹抬手免了。
“弟妹這話說到心坎上,一生短暫,規矩甚多,能肆意而活,也是難能可貴。倒是弟妹這又是怎麼了?”
指了丫鬟接過去的拐杖,看這她腿腳,她也如實說來,“蕭蒼,蒼哥兒,可還記得?”
蕭家五郎,那個性子頑皮脾氣暴虐的小表弟。
裴徹點頭,“記得,本是要同我和岸哥兒一處讀書,後頭先生拿他沒有辦法,才沒跟著薑先生一處兒。”
薑先生?
“薑曲老先生?”
裴徹側首,有些小小的驚愕,“四郎同你也說過先生?”
“前些時日回來京城,就在我摔傷腿腳那一日,正逢裴岸往城外老先生家去探望。”
“老先生回京了?”
宋觀舟點頭,“具體的事兒我也不明白,四郎本是要帶我去拜訪,可我腿腳因為拉了蕭蒼一把,斷了之後,行動不便,此事也就擱置下來。”
“蒼哥兒如今眼神還是不大好?”
宋觀舟點頭,“眼神不好,性子也不好,隻是我二人也算有幾分交情,前幾日他回江州前,還贈了我不少金銀財物。”
都是算賬的,送禮講究一個實用。
蕭家長輩覺得送出來不合時宜的,宋觀舟最為喜愛,她而今手上正缺銀錢呢。
裴徹聽聞,挑眉笑看眼前之人,“……你二人,倒是有趣。”
熱茶、點心,因為忍冬張羅,一一鋪陳上來,宋觀舟打發眾人,隻留了臨山一人在跟前,三人圍坐桌案跟前,品茶談心,倒也怡然。
“三哥也莫要見外,喚我觀舟就是。”
這——
宋觀舟擺手,“爹娘取的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麼,莫要因為我是女子,就棄了我的名。”
裴徹經曆諸多,更為通透,幾乎不加多問,開口就是觀舟。
觀舟感歎,如此俏和尚,定然不能真正的出家,不然是紅塵俗世的損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