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引秀輕哼一聲,“去吧,都在府內,一日日的不愁見。”
她領著楚姑姑幾人,往正房方向而去,不多時,隱入遊廊深處。
“姑姑如今性子越發怯懦,我身為嫂子,說幾句都使不得了。”蕭引秀心中不滿,往楚姑姑身上傾瀉出來。
楚姑姑何嘗不知?
她低頭,小心賠笑說道,“夫人,奴在您跟前做事兒,出去也是體麵的。隻是四公子如今正是看重少夫人,您也是過來人,男人上了心的人兒,哪裡容得旁人多說,莫說您是嫂子,是表姐,就是老夫人在,恐也不能說什麼呢。”
說了也無用。
蕭引秀哼了一聲,“德言容功,她會些什麼?真不知老四怎地,突然被豬油蒙了心,竟是眼裡心頭隻有個她。”
埋怨幾句,還是歇了火氣。
霜月見她回來,連忙上前來請安,扶著她時低聲稟報,“夫人,金家那邊送了禮來。”
不年不節的,送什麼禮?
待入了內裡,才知道送來的是什麼,說來,蕭引秀有不為人知的喜好,她喜愛各類杯盞。
正好送來的木箱子裡,竟然擺著琳琅滿目不同顏色、種類、形狀、材質的杯盞十好幾隻。
單琉璃杯盞,就三四個,緋紅琉璃、青碧琉璃、紫藍琉璃等等……
還有大隆上下有名號的官窯私窯出品的青花壓手杯、橘瓣紋蓮花盞,還有一醬紅色海水雲龍紋高足杯……
蕭引秀頓時心情大好,蹲下身去,嘖嘖稱讚。
“是拂雲送來的?她真是有心。”
不過是算學比試那日,二人閒聊時自個兒提了幾句,說官窯不怎麼燒製高足杯,她倒是喜愛,市麵上見到的都是陳舊之物,甚是遺憾。
今兒就差人專門送來。
她越看越是愛不釋手,尤其是翻到下麵好生包裹好的一團物件,親自拆開眼前一亮,這是胭脂水釉的龍鳳對杯,顏色清新脫俗,又攝人心魄。
“真是精致的好物件兒。”
霜月趁著她喜好,上前稟道,“大姑娘差人送了時,說還有一套碗碟,正在燒製,釉色難成,匠人們也在調製,待好時定然要親自送來給夫人您賀芳辰。”
芳辰?
蕭引秀是七月生辰,她聽得這話,失了神。
“這府裡何人還記得我那好日子,倒是一個外頭的姑娘,人家記在心頭。可惜——”
“夫人,可惜什麼,雖說大將軍府上同咱們公府鮮少往來,但四公子與大姑娘多年摯友之情,老爺也不曾點撥什麼,想來那大姑娘果然是個頂天立地坦坦蕩蕩的好人才,這樣光明磊落之人,夫人與她多有往來,倒是樁美事兒。”
霜月上前順著蕭引秀說道,蕭引秀搖了搖頭,“罷了,君子之交足矣。”
可麵上著實喜歡,拿著那個看這個,把玩起來十分不舍,可惜了——,可惜老四同拂雲了。
算學那日,金拂雲的眼神,除了沒瞞過許淩俏之外,還有蕭引秀。
她看在眼裡,歎在心頭。
若老四真娶了金拂雲,韶華苑定然是另外一番做派,哪裡是如今這般讓人看了戳眼睛的你儂我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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