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把自己鎖在房中,無能癲狂,打砸完一切,渾身脫力之後,隻覺得命運不該如此玩弄於她。
這會兒蔣氏問及,她唯有三緘其口。
蔣氏守著她半日,看丫鬟伺候她吃了些飯菜、湯藥,才算鬆口氣,不由得多了幾句嘴,“妹妹,可是對這親事有些想法?”
金拂雲垂眸不語。
蔣氏小心追問,“可是那雍郡王有些個不妥?”
放下湯匙,金拂雲攏了一把垂落胸前的長發,“大嫂莫要擔憂,是我自個兒想岔了,從前往日,不曾想過往皇室宗親裡去,如今真是得了太後娘娘欽定,一時轉不過彎來。”
“那而今可是想明白了?好妹妹啊,嫂子愚笨,見過最貴重的人,也就是咱們母親。想著定然是要比尋常宅院多些規矩,可妹妹你玉麵玲瓏,不需多的時日,自是能應付如常。”
金拂雲微微點頭,“好,我記住嫂子教誨了。”
敷衍幾句,才讓蔣氏放心離去,待蔣氏跟前的人都走了一空時,金拂雲轉身就掀了炕桌。
湯湯水水的,頓時灑了一床一地
盼喜盼蘭帶著小丫鬟們,馬上跪在跟前,低眉垂眼,不敢說話。
“盼喜盼蘭留下,其他人……,滾出去!”
小丫鬟們婆子們,馬上悉悉邃邃收拾了東西,弓腰退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盼喜盼蘭跪在跟前,不敢抬頭,更不敢喘氣。
“這兩日府上可發生了什麼事兒?”
盼喜搖頭,盼蘭倒是沉吟片刻,繼而說道,“大事兒不曾有,小事兒的話……,黃家老太太差人送來帖子,六月六要請少夫人與姑娘一同去赴宴。”
黃家!
天殺的黃家!
若不是老太太多了句嘴,如何就促成這門親事,賀疆再是能耐,也比不過裴岸一根頭發絲,她心心念念,隻有四郎!
她苦苦等了三世的四郎啊!
想到這裡,眼眶濕了起來,“是個什麼宴?”
“黃家老太太說,他們老家那處在六月六這一日裡,要把親近的姑娘、姑奶奶們請回府上,女兒家的小宴,倒是愜意。”
舊縣江州那一帶,都有這個風俗。
金拂雲垂下眼眸,“我與她黃府有個什麼乾係,巴巴的來請我,誰曾稀罕?”
如此說話,盼喜盼蘭都不敢附和。
倒是順著她說,“姑娘若是不想去,尋個由頭也就拒了,不值當讓姑娘您生氣,免得氣壞身子。”
“由頭?什麼由頭?當我是你們從前伺候的宋氏,閒養在屋裡都有人去做主!”
“奴不敢!從前宋氏哪裡能同大姑娘您比……”
二人欲要巴結奉承,可金拂雲如何聽得進去,“是我不能同她比吧!你們四公子是著魔了不成,一日日的就隻會圍著她!”
她氣急,渾身黯淡無光。
兩個丫鬟想勸著梳妝一番,也被她罵了下去。一個人獨坐屋內時,她想著想著又是忍不住,傷神落淚。
硬生生到到了晚間,蔣氏帶著大丫頭蕊兒過來,專門陪著她吃了晚飯,又親自安排盼喜盼蘭給她一番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