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執心頭感歎,麵上欲要爭辯幾句,“不是什麼伎子,自是好人家的姑娘,被人擄掠而去——”
“少有那救風塵的念頭。是那伎子花言巧語,哄得你的?我倒是告訴你,那事兒我都處理妥當,你莫要再提!”
“你怎地處理?”
黃州欲要開口,忽地掩了嘴,滿臉驚詫。
“那伎子同你再次勾搭上了?”
“不是!”
黃執有些急切,“大哥,真不是什麼伎子!”他要替許淩俏說話,可黃州哪裡聽,他揚起馬鞭,竟是要抽這糊塗弟弟一下。
“風塵女子說話,你聽聽就得了。不過是個玩意兒,還稀罕上了?”
黃州哼笑,“我日日裡在那樣的地兒,風塵女子的身世一日編三個,昨兒還是親爹發賣,今兒就變成舅娘不容,真真假假,也就是你這薄麵書生被哄了去!”
二人奔馬,來到黃府。
府門外早站著黃家長輩親眷,見此隆重,黃執再不好得與兄長追問細枝末節,一步下馬,跪到在父母跟前,“孩兒不孝,今兒終不負爹娘教誨,祖宗庇佑,終是榜上有名,不汙黃家門楣。”
“我兒,實至名歸,隻是今後戒驕戒躁,謙遜為人,做個利國利民之人,方不負家族期許。”
黃家老大人扶起三兒,一番諄諄教誨。
黃執自是恭敬聽命,起身之後,黃家老太太才到跟前,拉著黃執上下端看,“今兒一早喜鵲到門頭叫,為娘想著定然是我三兒好事兒,果然如此。想你十年寒窗苦讀,終不負自個兒艱辛。”
一家人訴儘辛苦,穆雲芝站在人群中,眼神落寞。
她自是希望未婚夫婿飛黃騰達,可如今二人並未完婚,她心中也擔憂表哥有了二心。
喜憂參半,無法與人言之。
黃家這一日可算是快活極致,穆雲芝得了恭喜,老太太拉著她手兒語重心長,“金秋瓜果兒甜,姑母尋思那時節好,與你二人辦了婚事,如何?”
穆雲芝麵上飛起紅暈,低頭軟聲道,都聽姑母安排。
老太太抓來自己小兒子,一番教導,也說了成親之事,黃執心頭有想法,麵上難免遲疑,片刻之後點頭附和,卻讓穆雲芝心頭起了翻天巨浪。
離了正房,回到客房之中,她喊來自己親近的丫鬟珠蘭,低聲吩咐。
珠蘭兩耳聽得,麵上起了疑慮。
“姑娘放心,奴定然打探個明白。素來聽說表公子潔身自好,邊上也就是個小廝跟著,少見丫鬟近身伺候。”
穆雲芝低下頭來,玉麵溫順,“若是有喜愛的丫鬟婢女,我也不是那番小家子氣,不能容人,隻待我過門後,尋個好日子,收到跟前也不是不行。隻是——”
黃執待她客套有禮,從無半分男女親近之意。
她心頭惴惴不安,想到自己年歲到了這地步,再被悔婚,如何是好?
珠蘭小小年紀就到她跟前伺候,而今也有七八年,當然明白姑娘心頭所想,“放心,奴尋思著隻怕是表公子性子如此,素來清冷。”
“不是。”
穆雲芝眼眸無光,她是女子,心裡也揣著自小定親的黃執,她知道喜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你悄悄打探就是。”
珠蘭點點頭,心道如果秦嬤嬤在的話,定然有更好的言辭安慰姑娘。
用了幾日功夫,得來些讓人欣喜的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