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凝固了。
穆江坐在客廳單人沙發裡，不停地撣煙灰。
茶幾上的煙灰缸，已冒出頭了，有的煙灰，滑到外麵了。
穆江全然不顧，一根接一根地抽。
在茶幾另一邊，一個年輕人淡眉緊鎖，望著腳尖，手裡握著一支煙，卻沒有點燃。
這個年輕人的頭，始終望著腳尖。
尼瑪這個年輕人是誰？
他叫小許，是穆江的職高同學。
前二年小許跟舅舅到外麵做小五金，因為和人打架鬥毆，關進局裡，賠了不少錢。
還做什麼毛生意，連本帶利，虧大了。
這次小許來找穆江，是想借點錢，重新創業。
小許開口二十萬，他知道穆江開仙醫館有錢。
穆江職高畢業後，和小許交往不多，偶爾聯係。
在職高時，穆江和小許都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那時交往密切。
穆江"我這個仙醫館，開張才半年多，賺了幾萬。職高畢業後，我一直沒有攢到錢，父母那裡拿了十幾萬。現在我手頭，能幫你的，最多五萬。"
小許家住海龍鎮，本來家境殷實，誰料他父親外麵找了小三，甩了結發妻子。
小許一怒之下，和父親斷絕關係，跟母親過日子。
小許盯著穆江"哥們，能不能再加點？"
穆江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兄弟，我已儘力了，互相理解。我快結婚了，這結婚的錢，還在天上。"
話說到這份上，戲碼不多了。
在學校時，穆江對小許比較了解。走上社會後，對小許的情況，不太清楚。
在印象裡，小許留給穆江腦子裡的，是一個喜歡冒險的熱血青年。
所以經商虧本，是正常的。
但穆江一向求穩，不喜歡冒險。
他說最多五萬，不可能再加了。
穆江這樣想，如果小許經商再虧本，一時還不出，他也不會催。
最壞打算，如果小許從此成為窮光蛋，穆江這五萬，算是同學情。
所以穆江這樣的人，和史少華一樣，宅心仁厚，毛瑩瑩才看中。
行穩致遠，穆江就是這樣的人。
穆江沒有想到，小許會向他借錢！
小許"哥們，看來你不想多拿了。"
穆江"你讓我怎麼多拿？我有的話，不要說二十萬，一百萬也沒問題。我現在是草根，和你一樣，沒有橫空財。"
停頓了一下，穆江說道"如果我現在向你借二十萬，你怎麼辦？"
小許搖了搖頭，歎道"好了好了，不用多說了，五萬就五萬吧。"
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
穆江說現在手頭沒有，過一周才能籌措到五萬元。
實際上，穆江手頭，有二萬多。
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穆江借給小許五萬，也是咬了咬牙。
而小許呢，卻並不滿意。
人就是這樣，總是站在自己角度看問題。
二十萬，對草根階層來說，那是獅子大開口。
穆江重感情，看在老同學的份上，給足了小許麵子。
而小許卻得隴望蜀，得了便宜還賣乖。
所以穆江無語。
送走小許後，穆江癱在沙發裡，半晌不動。
突然，穆江的手機鈴聲響了。
電話是毛瑩瑩打來的。
穆江急忙接聽，這可是聖旨。
"你在忙什麼？"
穆江說了小許來借錢的事。
"不要借給這樣的同學！你不知道他經營情況，不能貿然行事。"
"他是我老同學，學校裡相當要好，不借的話，麵子上過不去。"
"麵子麵子，麵子值幾個錢？"
穆江被毛瑩瑩責備一通，不敢吭聲。
接著毛瑩瑩說她快生日了，讓穆江買生日禮物。
穆江聽了，喜不自禁。
"瑩瑩，你放心，我買的禮物，保證讓你喜歡。"
毛毛瑩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人就是這樣，當磁場同頻時，什麼都好說。
豬站在風口上，都能飛，你信不信？
現在穆江就站在毛瑩瑩這個風口上，他仿佛插上翅膀，就能展翅飛翔。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因為穆江懂人情思故，懂進退，能外方內圓，為人低調，人品好，所以毛瑩瑩看上了他。
論能力，穆江不如史少華；論算計，穆江不如阮抱石；論大方，穆江不如雷虎。
但穆江的綜合能力強！
在穆江身上，能看到人性的很多優點，他是集人性優點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