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解差們難得的沒有敲銅鑼催促大家起床,忙到半夜才睡的沈向晚久違的睡了個懶覺,快到巳時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而那些聚集在堂屋人,即便渾身疲累,卻是又冷又餓,根本沒辦法入睡,魏家人在知道魏靖翰等人借到了錢後,也有不少人效仿,不過,沈向晚一個都沒借,因為他們基本全是先前鬨騰的人。
“頭兒,怎麼樣?”
巳時三刻,兩支流放隊伍都沒有出發,看到趙山和老周回來,解差們一湧而上,他們押解流放之人,沿途所需要的口糧等開銷都是找當地官府支取的,今兒一早,趙山和老周就去了衙門,除了報備他們的傷亡損失等狀況,就是支取接下來幾天的口糧。
“口糧待會兒有人直接送來,牛車等需求全部被駁回了。”
趙山難得沮喪的歎了口氣,沒有牛車,他們根本沒辦法攜帶太多的口糧和物資,但天河縣的情況也明擺在這裡,縣老爺願意給他們三天的口糧已經仁至義儘了,他們也不敢繼續糾纏。
“隻有口糧?”
“嗯。”
解差們不敢置信的確認,趙山和老周不約而同的點頭。
“···”
再次得到他們確認,解差們不禁全都泄了氣,他們不是沒怨言,但他們也不是蠢的,如果能夠爭取,差頭兒肯定會爭取,現在既然沒有,肯定就是爭取不到,真要是鬨起來,驚動了官府,說不定連口糧都會失去。
相比他們,聽到會有口糧,流放的人眼裡瞬間有了光,將近兩天沒吃東西,他們早就餓得頭昏眼花了,加上昨晚又很長時間都穿著濕漉漉的衣服,不少人都染上了風寒,半夜就咳嗽個不停,今兒更是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老楊。”
正好從房裡出來的沈向晚跟魏承毅對看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向老楊。
“兩位有事?”
見是兩位財神爺,老楊笑眯眯的問道。
“我們想買一輛驢車,你有沒有門路?”
沈向晚也沒有跟他囉嗦,一開口就直奔主題,先前魏承毅帶她飛到房頂上去看了看,縣城的情況真的很糟,房屋建築十不存一,百姓全都在痛苦哀嚎,宛如人間煉獄,慘不忍睹。
天河縣還隻是濱州最偏僻的一個縣城,其他縣城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接下來,直到離開濱州之前,他們不一定每天都能幸運的找到落腳的地方,購買驢車已經勢在必行。
“這恐怕有點難辦啊。”
聞言,老楊不禁麵露難色,換作是以往,隻要有錢,彆說驢車,馬車都能買到,可現在,各個牙行同樣遭了災,怕是根本沒心情打開門做生意,甚至於,他們還有沒有貨物都兩說。
“幫幫忙,你也看到了,我們還帶著孩子呢,以後要是露宿在荒郊野外可咋辦啊。”
沈向晚邊說邊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給他,對方畢竟是地頭蛇,肯定有特殊的門路。
“行吧,我去幫你們問問,但不保證一定有。”
捏著銀票,老楊終究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沈向晚又拿出一張百兩的銀票給他“麻煩了,如果有就直接幫我們買下來,車廂我要稍微舒適一點的,錢不夠你再回來跟我說,如果有剩下的,就當是我們夫婦倆請你喝酒了。”
事實證明,沈向晚不是不會處理人際關係,隻是,之前她麵對的都是魏家和沈家那些極品,對付他們,隻有拳頭才能解決問題。
“魏夫人真是爽快人,行,那我就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