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球!”
地震後的路況並不好,驢車搖搖晃晃的,沒多大會兒功夫,沈向晚就瞌睡連連的歪倒在了魏承毅身上,後者連忙騰出一隻手攬住她,讓她放倒身體躺在他的腿上,又摟住她的腰,以防她摔下去,全程都溫柔細致,滿心滿眼的無奈與寵溺。
跟在驢車旁的嚴朗看到這一幕,隻覺肚子有點撐,似乎是被人強塞了什麼。
未免下一個縣城也不能進去,趙山等一眾解差反複催促眾人加快腳步,中午甚至都沒有休息,未時左右就抵達了龍水縣。
這裡的災情同樣十分嚴重,城外依舊有士兵把手,不允許災民隨便進出,值得慶幸的是,流放隊伍順利的進城了,而且,驛站是用石頭建的,並沒有完全垮塌,那些垮塌的地方也被驛站的人修複了。
流放隊伍順利入住驛站,可惜的是,他們基本都沒錢了,隻能擠在柴房或天井那裡,口糧也隻有解差發的窩窩頭。
魏承毅總共要了六間房,三間給嚴家,他們自己留三間,為了讓沈向晚睡個好覺,這次她是自己一個人單獨住一間。
“嗯···”
申時三刻,睡在床上的沈向晚翻個身,嘴裡溢出一聲呻吟,緩緩睜開雙眼,當她看到灰撲撲的罩頂時,還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又猛地一躍而起。
“醒了?過來喝粥。”
魏承毅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沈向晚反射性的轉頭,隻見他正坐在桌子旁靜靜的看著她,迷迷糊糊的腦袋逐漸清醒“我睡多久了?這是抵達龍水縣,住進驛站裡了?”
“嗯,沒多久,幾個時辰而已。”
“幾個時辰?”
已經下床的沈向晚腳步一頓,突然又一個箭步上前,撐在桌上曖昧的問道“所以你就一直守著我?”
“···嗯。”
明顯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魏承毅稍微愣了一下才點頭,未免她再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話,順手端起粥碗“快吃吧,還是熱的。”
事實上,粥早就冷了,隻是,遞給她之前,他悄悄運功溫熱了而已。
“熱的?”
彆以為她沒看到,分明是他剛用內功溫熱的。
接過碗,沈向晚唇角輕勾,這就是被人寵愛的感覺嗎?貌似還不賴。
知道她已經看破了,魏承毅什麼都沒說,端起茶杯悠閒的輕啜,兩人一個安靜的喝粥,一個默默飲茶,氣氛倒也恬靜美好。
“總算是活過來了。”
沈向晚連續乾了三碗羊肉粥,放下碗筷後,毫無形象的捧著肚子癱在椅子上。
“昨晚乾嘛去了?”
趁她不設防,魏承毅隨口問道。
“還能乾嘛?不就是···我去,你這是耍賴啊。”
話說到一半,沈向晚無語的翻翻白眼,複又湊過去說道“手伸出來。”
“嗯。”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魏承毅還是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麵前。
沈向晚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很快表情就時而凝重,時而舒展,好一會兒之後才收回手“如果不是靠渾厚的內力壓製,你早就毒發身亡了,因此,你也不能大量且長時間的動用內力,如果不解毒,你最多還有五年可活。”
說著,沈向晚從袖袋裡掏出碘伏,皮管和針筒,無視他異樣的注目,從他體內抽了一管血。
“看。”
將裝著血液的透明針筒送到他的麵前,沈向晚沉聲道“常人的血是鮮紅的,而你因為中毒,血是烏紅的,且比常人的血更加濃稠,這會給你的五臟六腑帶來很大的負擔,時間一長,它們就會不堪負荷,陷入癱瘓狀態,而你的生命也將走到儘頭。”
他身上的毒比她想象的還要霸道一些,即便是她,一次兩次也很難徹底清除那些毒素。
“這是何物?”
相比他身上的毒,魏承毅更好奇她手中的針管,沒記錯的話,上次抓到的那個龍影衛,就是因為被這種東西紮了一下才會陷入癡傻狀態,問什麼說什麼。
“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