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遠遠看到沈向晚,正在指揮大家乾活的王嬸立馬就迎了上去,不管村裡人是否跟魏家有了隔閡,他們家跟沈向晚依然保持著不錯的關係。
“王嬸,麻煩你把大家集合起來,我有話要說。”
“好。”
聞言,王嬸轉身就小跑了回去,不多會兒,數百工人全部聚集到了廠房外,沈向晚站在最前方說道“各位,天氣越來越冷,今兒甚至下起了雪,很快我們發酵那些酒就有可能都會被凍成冰坨子,所以從今天起,高粱酒作坊暫時停工,隻保留蒸餾組,將已經發酵的酒蒸餾出來,其他人全部轉到香膏作坊那邊去,等到倉庫裡的原料用完,今年就放假了,到時候我會讓元瑛給你們結算工錢,發放獎金。”
“那我們什麼時候複工?”
雖然震驚,但大家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顧慮是對的,今年的天氣真的很邪門兒,郴州都多少年沒下過雪了?何況還是這種鵝毛大雪,現在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什麼時候能複工,即便是永安村的人,他們也很珍惜這種一個月固定有一兩銀子的活計。
“這就得看老天爺的了,能夠複工的時候,我會請王嬸通知你們。”
沈向晚並沒有給予他們肯定的答案,因為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場近乎涵蓋整個天啟國的雪災,什麼時候才會過去。
“···”
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複,不少人心裡都有點打鼓,特彆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人,他們可沒有永安村村民那麼好的條件,這份工錢對他們來說彌足珍貴。
“好了,大家繼續乾活吧。”
不是沒看出他們的欲言又止,沈向晚卻沒有給他們說出口的機會,如果可以,她又何嘗願意早早就停工?有錢不賺是傻子,即便她開作坊的目的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賺錢,可誰又會嫌自己的錢多?
誰也沒料到,極少下雪的郴州會突然飄起鵝毛大雪,短短一個晚上,地麵上就積壓了厚厚的一層雪,軍方最先反應,數十支百人小隊分彆協助官府,以府城為中心,向外清理積雪,不需要府衙號召,各地縣衙也迅速召集衙差,清理縣城和各個要道上的積雪。
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到午時,各地主要道路上的積雪就被清理乾淨了,與此同時,各縣也接到了魏承毅的命令,讓他們組織人手,將早已運到縣衙的黑炭挨家挨戶的發放到百姓手中,教他們如何生火取暖。
直到這個時候,百姓才逐漸意識到,官府為何會建議他們建造壁爐,那些沒建的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到處找人幫他們修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心大膽的使用黑炭取暖,不用擔心黑煙跑進家裡會中毒。
官府發放的黑炭是免費的,很多人生怕自己不夠用,紛紛哀求官差多給一點,甚至多地都差點群起哄搶,最後還是各縣官員親至,揚言他們若是再敢造次,那官府就不管他們的死活,不再免費發放黑炭後,百姓才徹底被壓製下來,至於那些帶頭鬨事的人,無一例外,全都被官差帶了回去。
“你彆說,這壁爐看起來簡單,還挺好用的。”
百姓家裡都修建了壁爐,魏家肯定也不會少,並且他們每個房間都有,為的就是讓他們隨時隨地都能取暖,路上的積雪清理乾淨後,近衛親自給他們拉了十幾車無煙碳回來,堂屋裡的兩個壁爐燃燒沒多久,屋子裡就暖和了起來,而且幾乎聞不到一點兒煙味兒。
“晚上大家睡覺前就先點燃壁爐,多加點兒炭,整晚屋子裡都是暖和的,孩子也不會再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了。”
郴州不像北方,後者冬天雖然寒冷,但他們會燒火牆,家家戶戶都盤著火炕,沒下雪之前,他們若是讓百姓盤炕,怕是沒人會願意,所以沈向晚才會想出相對比較簡單的壁爐,有了它,再加上煤炭,不說百姓時時刻刻都能暖和,至少不會被活活凍死。
“嬸嬸!”
見她又說起了賴床的事兒,蹲在壁爐前烤火的小幼崽忙不迭的抗議,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臉已是一片赤紅,也不知道是被火烤的,還是羞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合著他還知道害羞啊?
沈向晚忍不住失笑,近衛們拉回煤炭沒多久,衙差也把煤炭送到了村裡,根據近衛的回報,家家戶戶都去領取了,但村裡除了趙大山幾兄弟家裡,其他人全都沒有修建壁爐,為了儘快用上煤炭取暖,很多人都去找工匠幫忙修建壁爐了,可惜,現在要修建壁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直到現在,他們似乎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工匠,換做是以往,趙大山早就去魏家找沈向晚求助了,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想必也是不好意思,畢竟他們現在跟村民的關係可不像以前那樣和諧了。
沈向晚猜得沒錯,趙大山的確是不好意思再找她,但更多的原因還是,他替他們感覺不值,並且,自從換了縣老爺後,官府何曾虧待過他們?當初官府號召大家修建壁爐的時候,已經說了可能會有大作用,而且一個壁爐除去材料,隻收幾十文的費用,他們自己舍不得能怪誰?
“村長,拜托你去找找魏夫人吧,她在縣城認識很多人,肯定能找到工匠。”
“對啊村長,昨晚孩子就凍得哇哇大哭,今兒要還是沒有壁爐取暖,孩子怕是要凍出毛病來了。”
“魏夫人仁善,隻要是你去找她,她肯定會答應的,村長,算我們求你了。”
“沒有壁爐,誰敢隨便用那黑炭啊?我們真的快被凍死了。”
“村長···”
隻是,趙大山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吃了午飯,準備去作坊的時候就被村民們圍了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要求他去找沈向晚,讓沈向晚幫他們找工匠修建壁爐的,看似是哀求,話裡話外卻透著一股子理所當然,趙大山被氣得夠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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