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好,讓侍人搬些冰來。”他冷聲吩咐。
伸進袖子裡的手又拿了出來,不行,這裡麵是她的帕子。
冰盆搬進來後,整個書房的溫度瞬間涼了下來。方知有舒服的伸手在臉頰扇了扇。古代沒有空調真是件頭疼的事,往年最熱的時候她就跑到蓮池裡納涼,可現在府中池塘的蓮葉都還沒長開,看來她也得讓忘憂往她房間裡放些冰了。
這樣想著,她視線無意間掃到薑月白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那裡的扣子都沒有。修長如玉的一截脖頸露在外麵,喉結,似乎有些大。
她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又不著痕跡的換了個角度看過去。
是真的,她沒看錯,殿下的喉結比普通女子大許多,這是為何?
往日裡殿下出現都是衣衫整齊,扣子嚴謹的扣到最上麵一顆的,所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殿下立領下的風光,有些奇怪。
薑月白是習武之人,他的感官要比方知有敏銳許多,他當然注意到了她時不時落下的目光和眼瞳裡的不解。但是他沒有沒有解釋,也沒有遮掩,反而不經意般變換著角度讓她看的更清楚。
方知有思考了半晌也未得出結果,最後猛然想到上一世時班裡也有個喉結很明顯的女生,她是因為太瘦了,所有骨頭都突出來,所以顯得喉結格外明顯。
殿下···好像也不是很胖,或許也是這個原因吧。她漫不經心的想著,思緒回到正軌。
“殿下,今日叫我來是何事,可是段羽的事情有眉目了?”
聽到她開始說正事,薑月白也把思緒拉回來,開始與她細說。
昨日回來,暗衛正好查出當年安圖玉加害蘭時的全部經過。整件事情,可疑的地方頗多。
當年蘭時宮裡的宮侍害人未遂,就被發現。蘭時還未發難,那名宮侍突然自儘,死前還說是安貴君逼他做的。緊接著,侍衛就從他房裡搜出了安圖玉的飾品,薑文審都沒審就把罪定了,弄的蘭時想查都查不下去,結果沒過多久,被打入冷宮的安圖玉突然就瘋了。
整件事情就這麼草草開始,草草結束。
“聽起來,很像是在掩蓋什麼啊。”方知有蹙眉,感覺整件事情如同兒戲一般。
“是的,我去問了父後。他說他與安圖玉交集很少,當時薑文知道整件事以後暴怒,雷厲風行的就把事情處理了,任何人過問她都會發火。”
薑月白回憶著昨天他去找蘭時問這件事時他回答,蘭時當然沒有他說的這麼好聽,他不知譏諷了多少句才說出他想要的回答。不過無所謂,隻要他問出方娘在意的事情就行。
“那段蘭呢?有他的消息嗎?”方知有敲了敲桌子,轉念問道。
“段蘭的消息就更少了,他隻是一個侍人,除了偶有幾個當年一起當過差的還記得他,再無人知道他。”薑月白在心裡歎息,這就是皇宮,藍顏埋枯骨。
“看來得去一趟冷宮了啊。”她歎息一聲,這皇宮裡的水果然深,尤其是,掌權者想掩埋一個人的時候。
薑月白點點頭,他今日把她叫來就是這個意思。正好他稱病,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顧他的理由把她留在宮裡。
月色高懸,兩個黑色的身影從東宮寢殿裡一閃而過,停在了空寂許久的冷宮。
“殿下,是這裡嗎?”方知有指指下麵。
薑月白頷首,俯下身子躲過巡視的宮衛。
她跳下牆頭,借著月光打量這偌大的宮殿,不知哪一間才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安圖玉已經瘋了,不知道他晚上會睡在哪裡,我們分頭找。”薑月白率先推開麵前的門,靜步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他從小生活在宮裡,聽了太多跟冷宮有關的傳聞。一踏進這裡,他就升起一絲不喜,隻想儘快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