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本想帶靈兒去參加,她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這種場合要多見見以後才不會怯場,也好多幾個同齡的玩伴。
可近日不知道是誰又傳出她是斷袖,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為了避免這種無聊的留言波及心智未發育完全的靈兒,她還是一個人出席了宮宴,連忘憂都沒帶,畢竟流言裡還有她一份。
宮宴剛開始,一片和樂,薑文點了幾個人作詩,大概是都得了家中長輩的叮囑,這些人都有些戰戰兢兢的,做出來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詩,勉強押上韻。
薑文不滿意的讓人行酒令,這次玩的是擊鼓傳花,幾乎每個人都有做兩句詩的機會。
薑承玉也來了宴席,她拿到花後乾巴巴的說了兩句就坐下了,又把花傳給下一個人,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薑文若是繼續這樣打壓下去,薑承玉廢掉是遲早的事。
方知有還在若有所思的想著薑承玉的事情,轉眼,花就傳到了她麵前。鼓聲還沒停,她剛要把花繼續往後傳,身旁陌生的女子就要探身來取。
鼓聲定格在她摸到花束的後一秒,此時,花束還沒能離開方知有麵前的桌子。
拿著花束的女子動作自然的把花放在自己桌上,起身就要開始做詩,身後卻響起一聲嗬斥。
“逆女,這花在方大人桌上,你搶什麼?!”
是樊老太的聲音。
方知有轉身望去,隻見樊尋和身邊人都緊張的望向這邊,樊老太更是略帶懇求看著她道。
“方大人,逆女初次來宮宴,不懂事,還請你海涵。”
她看了眼樊尋,發現她臉上除了緊張,還有沒褪儘的錯愕與慌亂。
“不礙事。”
她拿起酒杯,正要隨意說兩句,旁邊的女子不滿的搶過話。
“明明是我搶到的,我來說。方大人不會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已經聚集在了他們身上,樊尋深吸一口氣,幾步上前跪下。
“陛下,家妹樊明珠一月前失足跌入湖中,醒來以後就有些神誌不清了,經常說胡話,此時怕是又犯病了,求陛下贖罪。”
薑文冷漠的點頭,示意擊鼓傳花繼續。
誰知鼓聲還沒響起,樊明珠又道“陛下,草民腦子沒問題,可以作詩。”
方知有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坐下把吟詩的機會讓給她。
看到方知有讓步,她眼裡多了幾分得意,隻是掩藏的太過稚嫩,許多人都看了出來。
“明月幾時有···”(出自《水調歌頭》宋·蘇軾)
方知有在聽到詩的刹那就捏緊了杯子,難以置信的笑了一聲。
一月前,失足落水,神誌不清···
失足落水···
她也是夜釣時失足落水來到這個世界的,世界可真小,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穿來的。
她洋洋灑灑,把一整首詩都背了出來,薑文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古怪。